陳恭聽罷,看了一眼周斌,考慮著不知如何開口。
陳恭忙一疊聲地報歉:“那裡那裡。”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隻覺麵前的華服少女頭上、身上煥然一新,眉眼間亦很有凜冽嚴肅之色。隻是耳畔垂下的幾根長長的小辮子顯現著她外族的身份。便又賠笑道:“若公主早奉告鄙人本相,也不至衝犯了尊駕。”廷莪玩著本身的兩根小辮子,一眼瞧見陳恭下巴上兩道剛結痂的血印子,不由得臉一紅,灑落笑道:“若說‘衝犯’,我也脫手了; 那麼,算不輸不贏。”
“你閉嘴!出去叫幾小我去留民營探聽。”夭夭吼了一嗓子,抬手指指外頭,張彌哈著腰疾步跑了出去。
“那就好。”夭夭拍鼓掌,笑道,“所謂不打不瞭解,我們都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今後這事兒就彆提了。”
忙止住夭夭,轉入屏風後解衣,悠悠地歎了口氣,道:“你彆問了。如果前幾日我能見著你,隻怕他另有活路;現在,八成是回不來了。”
“我在江源待了這很多日,外頭的事兒一概不知。陳將軍鎮守此地,可知我建州三哥哥那兒當今如何樣了?”廷莪麵帶憂色,含愧道,“隻怕他們長時候尋不到我,還覺得我死了呢。”
“目睹快入冬了,不知他那邊可缺冬衣——”夭夭喃喃道,一臉的擔憂之色。
“他們竟在背後如此群情我嗎?”夭夭站起來,踢踢小杌子,她真有點兒活力了,但隨即豁然:八卦是人類的特質,何況又冇有直接說到她臉上,隻是,夭夭看了一眼水裡的廷莪,暴露一絲疑問之色。
廷莪見兩名兵士將浴盆抬了出去,置於屏風後,另有十來小我魚貫出去閣房,一桶桶地往裡倒熱水,並送來澡豆、巾帕等沐浴之物。
陳恭拱手道:“公主大量。”
夭夭挽住廷莪的手,笑道:“陳將軍,您看呢?”
“現在外有戰事,觀日嶺的守將看不到手令是不會放人出去的,你即便幸運到那兒,隻怕也會被他們當作細作;而你的性子,”夭夭有些後怕,呼了口氣,道,“幸而陳恭把你抓了歸去,如果被誤殺了,我如何向你哥哥交代?如果將軍曉得了,必然會同我置氣。”
“好。”廷莪一臉憂色。
“將軍臨走前,我承諾了他,不問軍事,連此番出山也是向楊叔叔再三包管隻過來挑侍女,楊叔叔才勉強承諾的。”夭夭正色道,又笑嘻嘻問廷莪,“隻是,你為何激將我?那東海女真是女真,你們完顏女真也是女真,之前都是一家人;我們白山部可不敢乾與女真部的內政,既然三王成心,不如留給你們本身去剿唄,我們白山部可做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