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有戰事,觀日嶺的守將看不到手令是不會放人出去的,你即便幸運到那兒,隻怕也會被他們當作細作;而你的性子,”夭夭有些後怕,呼了口氣,道,“幸而陳恭把你抓了歸去,如果被誤殺了,我如何向你哥哥交代?如果將軍曉得了,必然會同我置氣。”
“好。”廷莪一臉憂色。
“這麼說,蒼山的女真人竟真的來了?”夭夭遞了個凜冽的眼色,廷莪點了點頭,必定道:“隻是每回都是幾十人、十數人來的,也不戀戰;占些便宜便躲入密林。陳將軍忙著大事,也不好浪費兵力。隨便趕一趕也就乾休了,隻是苦了手無寸鐵的流民。”
夭夭心中一凜,總感覺要出大事兒,便皺皺眉,道:“有甚麼話就說,藏著掖著的算甚麼。你若瞞我,我能夠叫人去問新來的流民,張彌,跟我來——”夭夭作勢要出帳,陳恭忙攔住道:“不是部屬不肯稟明真相,隻是楊將軍再三叮嚀了,軍中的事兒不準奉告郡主,免得郡主操心。郡主此次出來已經是冒險了,萬一起上碰到東海蠻子,如何是好?”
廷莪無語,冷靜苦笑道:“隻怕現在去也晚了。”
洗漱已畢,換上夭夭帶來的一身嶄新的衣裙,烏黑絹猜中衣,外頭是一身粉色長袖交領齊腰袷紗夾衣,底下則是一件水綠色織錦馬麵裙,裙襬上以銀絲線繡著大朵的曇花。這是一套明製的衣衫,既和緩行動起來又便利。夭夭點點頭,笑道,你如果溫馨些不說話,倒有些江南女子的風儀。廷莪一時冇反應過來,覺得她在誇本身,便笑嘻嘻地對鏡編她們女真人特有的小辮子;待她明白過來,夭夭早飛也似的溜了。
陳恭不謹慎說漏了嘴,悔怨不及,隻得拱手陪笑道:“東海女真隻是疥癬之患,江源大營是白山的樊籬,我們的大敵是契丹人。郡主不知兵事,如果部屬把力量花在對於東海女真上,豈不是因小失大嗎?”
張彌看著不忍,便湊過來小聲勸道:“郡主彆急,既然江源安好,白山也承平無事,想必冇甚麼大事。”
“那東海女真一向跟契丹人乾係含混;現在不但觀日嶺一帶常被他們襲擾,你這兒竟也有!可報給了楊將軍了嗎?”見陳恭低頭冷靜不語,夭夭跺頓腳,威脅道,“陳恭,你胡塗啊!你當我此次來隻是為了挑丫頭?你錯了!你再不說,我就叫人去留民營裡探聽,總會有新來流民曉得外頭的環境。你方纔不肯回阿廷的話,莫不是建州出了甚麼事嗎?那柳河營衛如何,通化又是個甚麼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