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樹林的落葉很多,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加上現在又是雨季,很多處所都已彙成了淺灘,腳踩在上麵已能夠冇到腳踝。
真是朋友路窄!
我現在取他的性命,是易如反掌吧?
耳邊,隻聽“砰”一聲響,一柄大刀正砍到我先前坐的那一截樹根上,卻見木屑飛濺,樹根已然斷作兩半。如果我慢的一步,這一刀怕已將我腦袋砍開了花。
山腳的路是走不通了。我撫著腦袋,回身向樹林深一些的處所謹慎翼翼的走去。彌羅族的輿圖即便不精準,但也不會有太大的偏差,沿著山脈南下可抵涵洞坡,走林子亦能達到,隻不過量走了些路罷了。
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我有點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腦筋裡一陣嗡聲,眩暈不止。遠遠地望去,隻見林外殷紅的火芒直衝雲霄,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火焰碎片和零寥落落的斷枝殘葉,異化著一聲聲慘叫。
他的聲音有些沉悶,像是低低的呼嘯聲。我扭頭望去,卻並未看到賀二孃和盧姓男人的身影,而在林外的冉冉火光中,正見班懷嶺帶領著僅剩的八九名青城派弟子沿著南邊山腳奔去。
一想到這裡,我心頭湧出怒意,再也不做他想,將追影劍在胸前舞開了花,追影劍便要朝他的胸口刺去。誰知,我追影劍剛一刺出,俄然,頭頂又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道:“顧少俠且慢脫手!”
西域的這場蜮毒風波,不曉得禍害了多少人,有長生堂的人,也有七大門派的人。隻是就七大門派而言,恐怕更願將如許的鋒芒對準長生堂。
越往前走,樹林越變得稀少。約莫走了二裡地的模樣,我看準了一顆巨樹,在樹根上坐了下來。
他倒是一個硬男人,後背撞在樹乾上硬是一聲不吭,隻是咬著牙,兩隻眼睛冷冷的看著我。
被那股聲浪涉及,我的腦裡另有些沉,走了這一段路,現在便是連肚中也有些翻滾,忍不住的直想要嘔吐。如果剛纔我離的再近一些,大抵此時也走不了這麼遠的路。
想起剛纔一幕,我仍心悸不止。本覺得那名長生堂的弟子拿出信號竹筒放出焰火隻是威懾班懷嶺,好讓賀二孃和那盧姓男人趁機逃脫,那裡能想到那信號竹筒收回的紅色光團爆開時會有這般大的能力?火團爆開,的確就像是一個巨型的鞭炮炸響,所產生的聲浪涉及開來,大地動動,周遭像是被洗劫一空了一樣,就連樹枝也能被震斷。
是彌羅族的巡守族人麼?
在這裡竟然遭暗害了。我的手裡還捧著獸皮輿圖,腦筋裡仍暈乎乎的,但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了,鬆開輿圖時,右手已在地上用力一拍。這股勁風來的太急,我根本來不及去看,隻怕抬開端便躲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