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兩個，張宏也是一肚子的氣。偏生這兩人倒是有些本事的，現在在朱翊鈞的跟前正得眼，便是他也何如不得。

本身不能等楊四知的奏疏上來了，那封奏疏一上來，怕是就晚了。現在尚且來得及。

張誠口中稱“諾”，內心直把鄭夢境給恨了個透頂。他可不就是鄭夢境說的那種奉承於上的人嗎？

張宏聽了，也不但哭出來。他與馮保一樣，都是宦官，那裡能有後代呢。便是過繼，也非親生子，內心到底有嫌隙。感同身受之下，不免兔死狐悲。

這小女兒模樣叫朱翊鈞越看越喜好，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天牢陰暗潮濕，小夢如果出來了定會壞了身子，朕那裡捨得。”他假模假樣地嚴厲道，“此等惡人，朕隻能勉為其難地收在身邊看著，以天子嚴肅彈壓。免得放出去了風險旁人。”

張宏剛給佛龕上了香，便聽陪侍的小寺人說馮保來了。他微蹙了眉頭，內心猜不透馮保的來意。

張居正快去的時候，馮保抽暇喬裝去了趟張府見他。病榻上的張居正握著馮保的手，兩人相視無言，便想哭也哭不出來。在馮保起家要走的時候，張居正死死握住了他的手。馮保朝他點點頭，內心曉得張居正想對本身說甚麼。

馮保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曉得本身貪財，正因為曉得，纔會對樸直不阿的張宏心生佩服。也會情願將手中權益托付於他。

“俗話說忠告順耳益於行，可見老說好聽話的定不是個好的。”鄭夢境一口扯談，偏又振振有詞，“得選那種老說陛下不愛聽的，叫陛下煩著他的。夏季早上陛下起不來，苦口婆心叫陛下起來去上朝。陛下想建彆苑，就一把鼻涕一把淚讓陛下收回成命。”

張誠的耳朵豎的老高，朝另一側的張鯨投去一眼。二人會心腸相互點點頭，垂首立著。

“咱家在宮裡也算光陰不短，宦海多年，自認還是有幾分識人的目光。”馮保悄悄地望著燭光下驚奇不定的張宏，“你，算是個不錯的人。要說咱家冇有策畫，天然是欺詐人的。”

馮保有些光榮，張家人已經離京了。張居正的幾個兒子因丁憂而辭了官，並不能那麼快地知悉這些事情。

馮保躊躇半晌，道：“你性子樸直，怕是今後路途艱苦。聽我一句勸，萬事休要太剛正，溫和些纔是悠長之計。若實在難堪……無妨與翊坤宮那位打好乾係。”

馮保捂著半側臉，忿忿地望著這三封彈劾奏疏，恨不得當即燒了潔淨。在氣憤消逝殆儘後，他的內心隻餘下無儘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