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技師施密特突入時,靴底的「西門子」商標碾過散落的算籌,鏡片反光映出周自齊袖口模糊的「工」字刺繡。「周先生,」他語氣輕視,「算籌不過是孩童歌謠裡的玩具,哪能用來造耐火質料!」
「施密特先生可知,」周自齊拾起「火」字籌,籌尖在樣本薄片上劃出的三道陳跡對應著柏林磁導炮工廠的三組變亂數據,「貴國上月炸膛的『雷電』炮,恰是因為用了含雜質的抗磁砂。」技師神采驟變,銅製鏡柱上的「柏林製造」刻痕與算籌「工」字構成刺目對比——那枚算籌的抗磁砂芯,恰是來自三年前他參與私運的「春日丸」號貨船。
算籌筒內,「北洋龍」暗紋與「工」字凹痕終究在震驚中達成奧妙均衡,好像這個新舊瓜代的期間——舊體製的鱗片與匠人的火種共同熔鑄,鍛造出屬於東方的算理曙光。
「周總長,」總經理周學熙遞來報表,懷錶鏈上的鐵錨堂「工」字徽章與周自齊馬褂內襯的「北洋龍」暗紋構成奧妙斥力——這對三年前在實業救國論壇結識的火伴,早已達成「技術共濟」的默契。報表邊沿的抗磁砂火漆印微微發燙,那是鐵錨堂「算理輿圖」的溫度加密信號:「皖北竹林匠人已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