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耆書房的地球儀蒙著薄灰，五色旗貼紙被撕下一角，暴露底下的大清龍旗印刷品。周自齊將糖紙折成劃子模樣，放進算籌筒——那邊還躺著南京財務部的「均賦」籌、啟新洋灰的「土金火」籌，以及一枚刻著「蝶」字的兒童籌，裂縫處的抗磁砂曾在東交民巷激發磁場擾動。

1912年6月18日·北京西總布衚衕，梅雨浸潤的北京街巷泛著青石板的寒光，周自齊撐著嵌有抗磁砂竹骨的油紙傘穿過衚衕，牆裡傳來的算術聲俄然變調——那是私塾先生用算籌敲擊課桌，警示門生「除算需留餘數」。他摸了摸腰間的算籌筒，筒底「工」字凹痕與掌心老繭貼合，彷彿觸到鐵錨堂秘傳的「留餘術」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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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俄然將半枚「殿」字籌塞進周自齊掌心，糖紙裹著的生果糖排泄甜汁，在籌身刻痕裡積成小水窪。「周先生教我刻字！」她抓起他的手，用籌尖在糖紙上劃出「謝」字——筆劃傾斜如旗人舊宅的殘垣，卻暗合鐵錨堂「匠人謝禮」的火漆印紋路。

告彆時，金碧輝的算籌宮殿已坍塌大半，「殿頂」滾落在葡萄根旁，籌身「殿」字被雨水沖刷，顯形出鐵錨堂「危」字密文。周自齊昂首望向天空，梅雨正穿過抗磁砂竹骨傘麵，在算籌筒上敲出《將軍令》的散板——那是鐵錨堂「舊基新築」的密頻。

周自齊蹲下身子，從算籌筒取出一枚刻著「基」字的抗磁砂籌，墊在「宮殿」底層：「真正的殿基要用《九章算術》『商功篇』算承重，」籌身微孔排泄極細的抗磁砂，在泥地上勾畫出柱礎應力求，「就像鐵錨堂的『竹碳穩基法』，能讓屋子百年不塌。」

衚衕深處傳來蒸汽鐘的報時聲，與私塾的算籌碰撞聲構成奇特共振。周自齊摸向算籌筒，觸到糖紙劃子與「危」字籌的共振點，俄然想起善耆書房裡的地球儀——不管是龍旗還是五色旗，算籌始終在匠人掌心，測量著地盤的肥瘦、期間的曲直。

善耆的新宅遊廊下，青銅算籌架上擺著十二地支籌，卻混著兩枚鐵錨堂「算理髮蒙」竹籌——這是周自齊上月托人送來的匠人課本。金碧輝蹲在葡萄架下，用刻著「正」「方」「圓」的算籌搭建「宮殿」，月白衫子下襬沾著紫葡萄汁，像極了鐵錨堂染坊的抗磁砂染料。

周自齊望向葡萄藤攀附的竹架，那是用鐵錨堂「算理編織法」搭建的承重佈局：「王爺看這藤蔓，」他抽出一枚「經」字籌指向竹節間距，「每三寸一結，對應《周髀算經》的日影刻度。舊算籌擺法是算盤珠，新算籌擺法是抗磁砂，珠子會亂滾，砂粒卻能聚成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