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刻紋可備案，」周自齊取出《前清匠作譜係》抄本，內裡夾著王延年清算的《亂紋考》，「但請答應匠人儲存唐一行的黃道遊儀演算法、郭守敬的授時曆刻紋。」他望向段祺瑞，對方算籌「官」字裂縫裡的銅鏽，模糊透出「洪憲」年號的鑄痕。

段祺瑞的副官俄然遞來密報，他掃過紙麵，神采微變——雲南鹽井匠人方纔回絕了北洋的「算籌收編令」。周自齊曉得，那些用井鹽結晶製作的抗磁算籌，現在正通過馬幫運往西藏，持續著護國軍期間的技術火種。

周自齊回身，算籌「理」字與段祺瑞的「官」字相觸收回共鳴。他瞥見對方口袋裡暴露的日製鋼筆帽，俄然想起王延年臨終前的警告：「北洋的算理，遲早會變成日本人的算盤珠。」

「周總長，」段祺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學會的兵工打算，還請你儘力督辦。」

段祺瑞的算籌「官」字砸在講台上，震得《農田水利圖》捲起一角，暴露後背的《民四條約》密紋。周自齊早有籌辦，算籌「理」字與廣場東南角的蒸汽鐘共振，報時聲俄然變成《馬賽曲》變調——那是留法勤工儉學匠人傳入的聲波暗碼，表示北洋與日本的技術買賣。

「算理者，」周自齊踏上講台，目光掃過台下佩帶「工」字布貼的匠人——那曾是護國軍的切口標識，「非權力之術，乃耕織計數之基。」他展開《京兆農田水利圖》，算籌敲擊講台的節拍與圖中灌溉渠的漫衍完整符合，台下匠人紛繁摸出算籌應和，聲波在廣場上空勾畫出華北平原的等高線。

建立大會結束時，周自齊路過匠人歇息區，聞聲老匠人們哼唱《黃河改道算歌》。他摸出懷錶，表蓋內側刻著「還我國土」——這是客歲蔡鍔贈給他的護國記念章改製的。遠處，蒸汽鯨骨禮炮噴出的不是彩煙，而是治河用的石灰粉，在天空畫出蜿蜒的黃河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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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9月1日，太和殿廣場的蒸汽燈將「中華算理學會」匾額照得透亮，段祺瑞的黑馬靴碾碎了一片抗磁砂。他接過侍從遞來的鎏金算籌，籌身「理通萬國」四字與袖口的「再造共和」緞帶構成奧妙反差——七日前，黎元洪剛任命他為國務總理，而台下三百匠人裡，有半數曾為護國軍鍛造過抗磁竹炭。

「周總長的『民生算理』當然好，」新任農商總長田文烈走下台，他曾參與袁世凱的「二十一條」構和，「但軍用算理亦需改革。」他揭示的北洋兵工廠算籌設想圖上，「工」字刻紋被拆解為標準化的齒輪模數。周自齊重視到，圖紙角落印有「漢冶萍公司監製」字樣——這家由盛宣懷節製的企業，正通過技術把持擠壓官方匠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