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滿俄然愣住算籌,用柺杖敲了敲織錦:「把南都城牆磚磨成粉,摻進竹炭裡。」他扯下脖子上的血漬耳塞,那是1913年秦淮河戰役的記念品,「當年用這招騙過北洋的磁導雷達,現在一樣能騙布勞恩的聲紋監測儀。」
窗外的蒸汽鐘俄然走快三秒,與三年前南京戰役的非常如出一轍。周自齊摸出蔡鍔寄來的織錦碎片,上麵的「共和」二字與蠶絲炮的盾徽完美重合——那不是裝潢,是鐵錨堂算理文明的新座標。
唐繼堯的手指頓在「蔡鍔」名字旁:「傳聞他們的耳塞能把磁導炮的聲紋變成《茉莉花》?」
蔡鍔摸過炮身蠶絲,觸感如冰鎮磁砂:「不是說需求三萬六千枚蠶繭?」
唐繼堯點頭,手指摩挲著耳塞邊沿的《抗倭謠》刻痕,目光落在炮體的「工」字暗紋上:「需求我們做甚麼?」
「秦淮河戰役的倖存者,」李阿滿用斷籌敲了敲炮身,收回空鳴,「鐵錨堂最後的原版蠶繭電導炮。」
昆明地下織錦坊,盲眼匠人李阿滿趴在織錦機前,算籌敲擊節拍比在南京時慢了三成——雲南的抗磁竹比江南的更脆,需求更緩的頻次校準。三十架織機同時運作,抗磁竹炭與廢蠶絲在經緯間織出「工」字暗紋,每寸布都夾著秦淮河沉船的碎瓷片。
「第一組,校準共鳴腔!」他的算籌敲擊炮身,收回蜂鳴般的共振。三十名匠人同步敲擊洞壁,抗磁砂粉塵簌簌落下,在蒸汽燈下構成幽藍的「七衡圖」光影。
「守住洞口,」李阿滿敲出三長兩短的算籌節拍,礦洞深處傳來蒸汽差分機啟動的轟鳴,「如果聽到《將軍令》變調,立即用算籌敲擊洞壁迴應——那是匠人在說『算理已成』。」
匠人分紅三列,每列十人,手中算籌刻著《周髀算經》的弦切角公式。李阿滿站在炮體前,耳道纏著滲血的布條,那是耐久操縱生物電兵器的代價。
在北京,周自齊的算籌在帳本上劃出深痕,「南京殘部」的奧妙撥款條目被紅筆圈了七次。「雲南的抗磁竹炭漲價了,」他對王延年比脫手語,袖口的「工」字袖釦沾著竹炭粉,「但滇軍的耳塞列裝率已經超越60%。」
「成了!」李阿滿聲音有些恍惚,炮口噴出的不是磁焰,而是肉眼可見的聲紋波紋,如蠶絲般纏繞著礦洞岩壁,將百年前的算理公式刻入岩層。
1915年5月·昆明五華山都督府,蔡鍔的共和勳章斜掛在戎服第二顆鈕釦上,鏡麵映著唐繼堯皺眉的臉。窗外的蒸汽鐘敲出《彩雲追月》的舒緩節拍,與兩人手中的《民四條約》構成殘暴對比。「二十一條的礦脈條目,」唐繼堯的手指敲過輿圖上的箇舊礦區,「北洋要把我們的抗磁砂主權賣給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