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務主任王崇煥捧著一摞課本走來，冊頁間漏出藐小的抗磁砂顆粒：「總長，教誨部要求刪減《九章》內容，這些老演算法......」「王主任可知，」周自齊抽出「僑」字籌，籌身刻著星洲算籌書院的中英雙語口訣，「詹天佑修京張鐵路時，用的恰是《九章》的『塹堵術』算隧道弧度？」算籌輕點課本中「聲波密信」章節，「蒸汽錘的鍛造頻次，對應《九章》『盈不敷』術，這不是老演算法，是刻在我們骨肉裡的算理基因。」王崇煥推了推眼鏡：「可洋人課本裡......」「洋人用齒輪算磁場，我們用算籌量乾坤，」周自齊打斷道，籌尖指向窗外的蒸汽鐘，「您聽這鐘聲，每隔七秒響一次，恰是《周髀算經》的『七衡曆』週期。算籌是我們的根脈，斷了根的樹，長不高。」

「總長，南京急電。」科員小王的聲音壓得極低，遞來的牛皮紙信封邊沿滲著水漬，顯形出鐵錨堂「工」字徽記。周自齊拆開信封，抗磁砂墨水在晨霧中顯影：「陳墨年殉道，贛江算理斷流」。他的指尖在「斷流」二字上停頓，想起客歲在南京財務部，陳墨年用算籌攪拌咖啡時的笑談：「將來要讓磁導炮的藍光，都變成秦淮河的槳聲。」算籌筒在掌心發燙，一枚素白籌子浮出——那是陳墨年贈的「友」字籌，籌身刻著《牡丹亭》樂譜密紋。現在樂譜顯形為贛江河道圖，每道波紋都是抗磁砂矩陣的座標，江心位置用算籌刻著「雖折不竭」。「總長？」小王的提示打斷思路。周自齊昂首，瞥見前排女生林秀珍正在謄寫《三字經與磁導根本》，袖口的「工」字袖釦順手臂擺動閃動。那是南京臨時當局與鐵錨堂合製的「民生徽記」，銀質扣麵下藏著0.1毫米厚的抗磁砂膜，可過濾北洋特工的磁導監測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