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工程營內氛圍凝重。王阿福將羊皮紙塞進老匠人手中：「這是您女兒的匠籍撤消書，鐵錨堂在江南局給她留了位置。」白叟顫抖著摸出女兒的銀鎖，鎖芯「算」字是她七歲時用算籌刻的。「上個月她給洋人擦磁導炮，雙手爛得見骨……」他扯開衣衿，胸口「仇」字疤痕與漢陽鐵廠爆炸倖存者的標記一模一樣。

布店老闆娘用心打翻靛藍染料，水流在青石板畫出算籌圖案。伕役們「絆倒」時掉落的青磚裡，藏著用抗磁砂墨水寫的傳單：「你的孩子被刻上匠籍時，洋人正用你們煉的抗磁砂造炮！」這照應著上個月漢口俄商茶廠的爆炸——反動黨人孫武在那邊調試抗磁砂雷火劑時，因磁導發電機泄電激發變亂，提早透露了叛逆打算。

遠處傳來工程營的槍聲，熊秉坤摸出算籌，籌身「斬虜」二字與祖父留下的銅匠鑿刀紋路重合。他不曉得，現在長江江底的抗磁砂矩陣正在啟動，即將讓北洋艦隊的磁導炮全數失靈——就像實在汗青中，武昌叛逆的槍聲讓清廷的統治根底開端崩塌。

北洋巡查隊逼近時，婦人把孩子塞進小李懷裡：「就說他娘是給鐵錨堂縫算籌旗的。」她衣衿上的鐵錨徽章閃著微光，那是用丈夫的斷齒磨成，齒縫裡還嵌著抗磁砂粉。

數百孩童齊聲背誦《匠人三字經》，聲音裡的抗磁砂微粒與蒸汽鐘共振，震得總督府磁導玻璃迸裂。熊秉坤終究明白孫武說的「算理共鳴」——不是齒輪轟鳴，而是千萬匠人用血肉之軀敲響的抵擋之音。

未時，糧道街的青石板上，熊秉坤穿過街巷，鞋底抗磁砂鞋墊與街角竹篾筐共振——賣竹器的李老頭輕咳三聲：「工程營新來的洋人監工抽死了炭匠小劉，就因為他多抓了把抗磁砂粉。」熊秉坤接過刻著「同」字暗紋的竹筷，想起自家祖上也是被匠籍軌製困死的銅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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