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1月，深夜，頤和園東堤，光緒帝的皮靴碾碎薄冰，銅牛雙目映著算理學院的蒸汽光芒，他俄然想起年前阿誰雪夜——慈禧臨終前攥著他的手，指甲掐進他掌心：「鐵錨堂的小順，是哀家插在匠人堆裡的算籌。」現在，這位算理學院院長正將匠人戶籍編入《算理便民冊》，而光緒袖中的密奏，恰是由另一個「小順」——他的貼身寺人小順子送來。

遠處蒸汽鐘敲響子時，光緒將竹籌折成兩段，抗磁砂夾層在月光下泛著幽藍。他想起選寺人時特地選中與鐵錨堂首級同名的小順子，並非偶合。「小順子，」他俄然開口，盯著湖麵冰裂的紋路，「你說朕為何要選你？」

光緒回身望向算理學院北院朱漆大門，門環「五穀歉收」紋飾間，粘杆處暗樁的耳麥正捕獲著匠人夜課。當年他在儲秀宮發明小順院長與慈禧的密信，籌身「公」字與「壽」字的夾角藏著礦脈座標，而小順子寺人的戶籍冊上，「順」字筆劃多了一道鉤——那是宗人府特製的監控標記。

「江南局的匠人要『算力劃一』，」光緒將卷軸塞進小順子懷裡，「袁世凱的北洋軍能夠待命，但你的『算力股分製』，必須讓匠人感覺比鐵錨堂的『豐稔紋』更劃算。」他回身走向玉瀾堂，靴底抗磁砂鞋墊的「工」字陳跡，與小順子耳後的疤痕構成鏡像。

雪越下越大，兩個「小順」的影子在冰麵上交叉，如同算理學院的正負齒輪，在皇權與匠權的博弈中，共同鞭策著蒸汽期間的巨輪。而光緒藏在袖口的慈禧手諭，「公」字與「壽」字的夾角裡，既刻著鐵錨堂的礦脈，也藏著製衡鐵錨堂的終究密鑰——那是皇權最隱蔽的算理：用一個小順去把握另一個小順，用一份狐疑去調換非常的國事。

「陛下明鑒，」小順子呈上黃綾卷軸，軸頭抗磁砂珠鏈與北院齒輪共振的頻次，比小順院長的「豐稔紋」慢了兩拍，「鐵錨堂的算力越盛，朝廷的算理新政越要借他們的手推行。」他頓了頓，袖口暴露半片朝鮮「檀君紋」鏡片，邊沿冇有改進陳跡，「就像這抗磁砂鏡片，明麵上是南院的便民技術，實則每片都刻著北院的監測密匙。」

寺人低頭時，喉結在慘白的脖頸上轉動：「因主子這名字，能讓鐵錨堂的小順院長睡不平穩。」他抬手拂去帽簷積雪，暴露耳後淡青色的刺青——那是入宮前鐵錨堂的「工」字標記，卻在淨身時被決計劃傷，現在隻剩恍惚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