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榔嶼的晨霧裡，陳芳站在「孔教會蒙學」門口，看著孩子們捧著《三字經》進校門。朗朗讀書聲中，他聽出第二遍朗讀時調子變高——這是切換奧妙課程的暗號。大要上，孩子們在學「一去二三裡」，實則竹節算籌的間距藏著數學公式，比如「一擔糧、兩擔草」對應勾股定理。到了早晨，課堂關緊門窗，孩子們用塗了螢火蟲粉的算籌在黑暗中玩弄，把《月光光》的兒歌節拍變成摩爾斯電碼，「月光光，秀才郎」敲出的竟是求救信號。英國密探來查抄時，隻瞥見孩子們用算籌擺出「忠君愛國」，冇發明《詩經》註釋裡的奇特標記實在是微積分公式。

在新加坡港，英國海關稅務司史坦利對著華人商船的花布直撓頭。這些繡著「福祿壽喜」的布紋，在磁石下顯影出橡膠產量、錫礦儲量，連「喜」字墨色深淺都代表潮汐數據。華人船長卻說這些紋樣來自《禮記》，是老祖宗的傳統圖案，英國法律管不著。更絕的是，布紋每個月換暗碼，這個月用《蘭亭序》的「之」字呈現次數記橡膠代價，用「亦」字位置標抗磁砂純度。布料還泡過抗磁砂水，英國的監聽設備一靠近就失靈，史坦利的破解團隊折騰半年也冇看懂。

馬來亞的錫礦裡，胡雪岩的部下假裝敲岩壁，實則用算籌通報動靜：「左三錘右五錘」是說這裡抗磁砂含量27%。礦洞裡的童工唱著《采錫歌》，「一擔錫，兩擔泥」實在是在報礦脈深度，「阿爸挑，阿媽篩」是講遴選砂粒的比例。華人把抗磁砂混在錫礦廢料裡，英國地質學家看不上這些「渣滓」，轉頭去挖錫礦，卻不曉得真正值錢的寶貝被華人用媽祖像藏著運走了。鐵錨堂教的「水紋密度法」更神，拿礦石一稱重就能算出含砂量，比英國的化驗法快十倍。

吉隆坡的「算理公秤房」裡，陳芳一拍桌子，日本販子澀澤榮一就蔫了。公秤房用的算籌裡藏著抗磁砂芯，往天平上一放，生絲含水率超越15%立即顯形。牆上掛著《北京條約》，可那是管清朝人的，南洋華人不受限。陳芳援引英國的《殖民地商事條例》，說公秤房是「保護東方風俗」，連英國販子都得認。公秤房的算生滿是南洋公學畢業的華人，英國官員想貪關稅？先過了算籌這關再說，好多洋人因為算錯數被彈劾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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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華人就這麼在英國人眼皮底下玩著「算理邪術」：黌舍裡明著教八股，暗裡傳技術；花布上繡著吉利紋，藏著經濟數據；礦洞裡挖的是錫礦，捎帶手運抗磁砂；公秤房用英國法律當擋箭牌，實則把握貿易話語權；連哄孩子的兒歌裡，都藏著算理暗碼。他們像海邊的椰子樹，看著被殖民風吹得搖搖擺晃，根卻深深紮進土裡，把算籌刻紋變成了抵當的兵器，在列強和清廷的夾縫裡，築起了一道看不見的數據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