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證會在蒸汽警報聲中開會，約翰遜議員遞來的《特彆法案》草案封皮燙金刺目，第七條「算籌技術國有化」字樣下，周玳的指尖觸到抗磁砂封皮的非常紋路。她摸出鐵錨堂的「工」字籌悄悄一叩，密文如墨漬分散：「波士頓唐人街，子時三刻。」

雪光映在她的鏡片上，恍惚了聽證廳內的喧嘩。周玳曉得，這場關於算籌與蒸汽的博弈，不過是文明長河中的一朵浪花。但當她回身時，七枚湘妃竹籌在掌心輕顫，如同閩贛竹林的風聲——那邊的匠人仍在編織算理的經緯，不為政治擺佈，隻為文明存續。

周玳解開墨色披肩，內襯的鐵錨堂「工」字暗紋在蒸汽中顯形，七枚湘妃竹籌在橡木桌麵排擠陣型時，籌身的竹節紋路與桌麵上的《獨立宣言》複刻版暗紋悄悄重合。「議員先生可曾見過用算籌計算鍋爐壓力的匠人？」她的籌尖輕點差分機齒輪，《天工開物》的鍛造私語隨蒸汽顯形，「就像貴國工人利用對數表，我們隻是在優化蒸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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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黨議員約翰遜的指節叩擊著案頭的陳述，鍍金書名《算籌與蒸汽文明》在火油煙霧中泛著寒光，周玳重視到他袖口的星條旗袖釦鑲嵌著抗磁砂碎鑽，那是洛克菲勒財團的新寵。「周蜜斯，」他的聲音混著齒輪轟鳴，「貴構造在底特律的算理講習所，為何頻繁采購抗磁砂？」

後排傳來金屬摩擦聲，摩根·斯坦利的金質算籌轉動時，在差分機的銅光中劃出弧線。周玳看著那枚算籌，想起三年前在哈佛算理嘗試室，她曾用一樣的籌身刻下《九章算術》開方術，當時的摩根還是個醉心於東方演算法的留門生，袖口沾著機床油漬而非華爾街的銅臭。「算籌確切精美，」他的藍眼睛閃過滑頭，「但抗磁砂提純技術......」

「不過是山間礦石，」周玳的算籌俄然斷裂，竹屑飛濺在差分機鍵盤上，卻剛好卡住「軍事」一欄的蒸汽閥門，「用處取決於握籌的人。」她俯身拾起斷籌，籌身「防」字與桌麵的抗磁砂微塵共鳴，顯形出閩贛竹林的表麵——那是家屬傳承的礦脈影象，而非任何政治標記。

雪粒俄然變大，擊打在聽證廳的高窗上，收回精密的敲擊聲。周玳望向窗外，國會山的青銅雕像在雪幕中若隱若現，自在女神像的火把被改裝成磁導探照燈，光柱掃過廣場時，照見遠處唐人街的方向——那邊的蒸汽洗衣房煙囪正冒出嫋嫋青煙，煙囪頂端的鐵錨標記隨蒸汽擺動，好像算籌在蒼茫六合間劃出的文明註腳。她摸出哈佛畢業時導師贈送的算籌，籌身刻著拉丁文「算術的藝術」，與袖口的鐵錨刺青構成奧妙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