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玳踩著鑲嵌著磁導紋路的大理石空中走向扭轉門，裙裾掃過空中時，羊毛纖維與石材摩擦產生的靜電，讓抗磁砂鋪就的防滑紋路在雪光中若隱若現——那是1890年《排華法案》通過期鋪設的，每一粒砂都異化著華人勞工的血淚。她決計放緩呼吸，看著本身撥出的白霧在磁導報警器的銅製格柵前消逝，袖口的鐵錨刺青間隔報警器獨一半英寸，那邊藏著三個月前植入的星圖紋路：遵循《周髀算經》標註的二十八宿方位，用算籌刻刀在報警器核心齒輪組刻下的防磁矩陣，現在正與她腕間的銀鎖構成量子共振，讓本該鋒利鳴叫的警報器墮入詭異的沉默。

聽證會在蒸汽警報聲中開會，約翰遜議員遞來的《特彆法案》草案封皮燙金刺目，第七條「算籌技術國有化」字樣下，周玳的指尖觸到抗磁砂封皮的非常紋路。她摸出鐵錨堂的「工」字籌悄悄一叩，密文如墨漬分散：「波士頓唐人街，子時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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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光映在她的鏡片上，恍惚了聽證廳內的喧嘩。周玳曉得，這場關於算籌與蒸汽的博弈，不過是文明長河中的一朵浪花。但當她回身時，七枚湘妃竹籌在掌心輕顫，如同閩贛竹林的風聲——那邊的匠人仍在編織算理的經緯，不為政治擺佈，隻為文明存續。

1923年12月10日，深冬的國會山穹頂覆蓋在鉛灰色雲層下，雪粒如細鐵屑般擊打在青銅蒸汽管道上，收回沙沙的輕響。這些縱橫交叉的管道構成了修建的神經收集，每隔二十英尺便有齒輪狀的冷凝閥，正緩緩吐出乳紅色的蒸汽，在零下十度的氛圍中敏捷凝成冰晶，沿著穹頂的飛簷垂落，好像倒掛的微型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