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的淮河冰麵上,加特林機槍的火舌扯破夜霧。承平軍糧船頭的「天恩算籌」在火光中碎成齏粉,竹片上恍惚的「上田三擔」刻紋,畢竟抵不過淮軍算尺的熒光刻度。李鴻章撿起漂來的算籌,聞聲蒸汽機床的轟鳴蓋過冰麵下的哭泣——算籌邊沿的粗糙暗語,與淮軍《產業標準手冊》裡的光滑公差構成殘暴對比。當算珠碰撞聲與德文圖紙的沙沙聲交叉,淮河浮冰正載著刻滿手工陳跡的竹籌,向東漂向那片尚未被齒輪碾壓的泥沼。
卯時的淮河灘頭,淮軍「銘字營」的克虜伯炮噴出火舌。劉銘傳透過「觀靶鏡」瞥見,承平軍瞭望塔頂上的「算旗」被氣浪掀翻,旗麵通報的「征糧酉時」指令因雪水暈開,早退的刻痕裡浸著皖北流民的血淚。淮軍算學隊的「差分算籌」在米製與市製間自如切換,偏差不敷半毫米的緊密計算,比承平軍「五檔菱形算盤」快了三倍不止。電報機的「滴滴答答」聲中,上海製造局的鋼炮參數及時送達,而承平軍信使懷裡的蠟丸指令,卻因竹筒滲水洇成恍惚的墨團,送達時炮架已在風雪中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