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河南岸，苗沛霖的團練大營飄來陣陣狗血味——兵士正用狗血塗抹竹槍，師爺捧著《封神演義》批示匠人打造“八卦避磁牌”。苗沛霖踢翻身邊的算盤，王仁福剛算出磁石探測儀有效間隔三裡，叼著菸袋鍋對僧格林沁道：“王爺，洋人這物件能探妖器！”他粗短的手指戳著探測儀羅盤，針尖因撚軍假陣位的殘磁粉微微顫抖。賬房先生王仁福低頭記賬，筆尖在帳本邊沿寫下密注：“磁粉燃煙，非妖非雷，乃氧化鐵遇熱之象”。他袖口藏著半頁《海國圖誌》，上麵用鉛筆勾著撚軍算籌標記與磁石極性的對比圖。師爺搖擺著山羊鬍獻策：“當年薑子牙用太極圖出兵器，我等可製‘五行竹牌’——刻‘一’為金，‘五’為土，以土埋金，磁石自破！”苗沛霖拍腿稱妙，卻不知匠人偷工減料，竹牌夾層塞滿的竟是城隍廟求來的符紙。

鹹豐七年十仲春，渦河冰麵固結著薄霜，張樂行摩挲著染血的鐵錨紋算籌——半月前恰是這枚刻著“磁石引雷”的鐵竹器，誘使崇厚的八旗軍丟棄鐵器換竹刀，終究在渦河彎道被撚軍圍殺。現在探馬急報：僧格林沁的算學炮隊已過徐州，而苗沛霖的團練正從潁州方向撲來，其前鋒軍隊已在渦河上遊安營，輜重車中載著從洋人處購得的“磁石避鐵器”，為首的苗沛霖正叼著菸袋鍋，盯著銅製磁石探測儀上顫抖的羅盤針。

申時，苗沛霖在亂軍中被流彈擊中，臨終前攥著探測儀驚呼：“他們用泥巴糊竹槍，竟比洋人神器還狠！”僧格林沁望著燃燒的算學炮架，發明巴圖魯的滿文算表與陳阿水的蘆葦籌在火中拚成完整的“避火陣圖”——可惜這融會了南北聰明的破陣計劃，畢竟敵不過撚軍用紅薯算籌標記的“梅花地釘”。撚軍撿起苗軍遺落的磁石探測儀，匠人老吳拆解齒輪，與清軍燒燬炮車軸熔成新算籌模具。盲眼少年摸著新籌上的齒輪紋路，俄然笑了：“洋人算磁石用齒輪，咱算泥沼用竹節，都是計數的理兒。”混戰中，王仁福揣著《海國圖誌》投奔撚軍，被張樂行奉為上賓。他翻開書，指著“磁石同極相斥”圖示：“當年苗練若信此理，何需用狗血塗槍？”

卯時，渦河冰麵覆蓋在薄霧中。僧格林沁透過單筒望遠鏡，瞥見撚軍馬隊拖著鬆枝在雪麵掃出蜿蜒陳跡，算學吏報出測距：“間距十丈，與昨日無異。”苗沛霖卻握緊探測儀，羅盤針因假陣位的磁粉狠惡顫栗：“妖器在此！快撤！”苗沛霖一聲令下，團練爭相丟棄竹槍，地上撒有撚軍鬆脂磁粉，丟棄時揚起黃煙，在冰麵上滑倒相撞。師爺大喊“莫怕！五行竹牌鎮妖！”，卻被本身設想的竹牌絆倒，懷中《三國演義》散落，冊頁間掉出巴夏禮送的磁石樣本。僧格林沁的熟鐵炮彈炸碎稻草人，卻震裂冰麵暴露泥沼，炮車墮入此中。與此同時，撚軍“草人放火隊”推著火油竹筏逆流而下，竹筏上插滿刻著“火攻算籌”的稻草人——那是用苗軍丟棄的“五行竹牌”改製的。混亂中，王仁福將帳本拋向撚軍方向，內頁夾著苗軍輜重擺設圖，此中“磁石避鐵器存放點”被紅筆圈出。盲眼少年撿到帳本，指尖觸到“三裡”的刻痕，立即敲擊算籌調劑火攻間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