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四年玄月十五,上海英國領事館內,巴夏禮捏著剛收到的密報嘲笑:「威妥瑪的艦隊在渦河觸礁兩艘,羅盤失靈率達67%。」他回身對秘書說,「告訴倫敦,持續對峙的本錢已超越鴉片貿易收益。」秘書驚奇:「中間是說……」巴夏禮望著窗外的黃浦江:「讓艦隊退至吳淞口,我們需求重新評價這些竹籌的威脅品級。」
上海十六鋪船埠的「福記米行」地窖裡,老陳頭用旱菸杆敲了敲牆麵暗門:「巡城司昨兒抓的銅匠放了,」他抬高聲音,「傳聞英國艦隊撤到吳淞口了,洋人的火輪船在渦河遭了算籌陣的道兒。」匠人李阿福摸出半半晌著「火錨雙紋」的竹籌:「剛收到火線動靜,撚軍把承平軍的火紋算籌泡過磁粉水,洋人羅盤見了就打轉。」牆根暗影裡,青年匠人阿林俄然開口:「我在租界聞聲洋人說,巴夏禮要從印度調甚麼『黑鐵艦』,船上有能吸鐵的大輪子。」老陳頭往地上吐了口痰:「吸鐵輪子?怕不是把我們的磁石陣當兒戲。」他用算籌在牆上劃出渦河彎道:「奉告籌火盟,洋人退一步,咱就把算籌陣往前推十裡。」
老陳頭皺眉看著來人衣衿上的血漬:「巡城司比來盯緊了竹器鋪,」他翻開地窖暗格,暴露半箱「水紋算籌」,「這批用魚膠裹了三層,能在江底泡七日,刻痕是承平軍的『潮漲三刻』私語。」中年人摸出塊磁粉繪製的航道圖:「洋人退到吳淞口後,把黑鐵艦的『吸鐵輪子』裝在船頭,說是能吸走江底算籌。」阿林俄然插話:「我在鐘錶鋪見過近似的西洋機器,叫『電磁吸鐵機』,但需求銅線通電。」他用算籌在掌心畫出線圈圖示,「我們往江底扔裹鐵片的算籌,引他們的吸盤去吸假目標。」老陳頭眼睛一亮:「好個調虎離山!告訴蕪湖的籌火盟,把真算籌埋在磁粉堆裡,洋人吸走鐵片,恰好觸發我們的磁石陣。」
巴夏禮站在領事館陽台上,望著吳淞口方向的燈火。秘書遞來倫敦回電:「批準艦隊臨時撤退,優先保障印度航路。」他嘲笑一聲,在《東方算學彆史》寫下:「當我們用蒸輪船測量長江時,中國人用算籌測量我們的驚駭。黑鐵艦的電磁吸鐵機能吸走竹籌,卻吸不走兩千年沉澱的算理聰明。」十六鋪的暗溝裡,李阿福將裹著鐵片的假算籌推入姑蘇河。阿林在對岸用磁石羅盤領受信號,盤麵俄然顯現出麋集的「火紋」標記——那是蕪湖籌火盟發來的捷報:「黑鐵艦觸礁,電磁吸鐵機成了廢鐵。」老陳頭望著租界煤氣燈,想起《匠作拾遺》裡的「算理在民」四字,算籌在暗溝水中浮沉,像極了即將燎原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