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拂竹籌浮標，紅藍相逐隨潮起，在月下勾出長江頭緒。楊秀清望東方，見江南草長鶯飛處，篝火盟匠人埋籌於野，好似埋萬千算學火種，待時燎原。

鹹豐二年三月，天京（江寧）上遊三百裡的海軍旗艦上，楊秀清盯著江麵上漂泊的「防水竹籌」——竹珠裹紅藍土漆，紅色標深水，藍色標淺灘，隨波起伏如活動水脈圖。「陳成全在宿鬆以冰籌破陸陣，」他對算學總吏老錢說，「然江南春潮黏膩，須以『油浸竹籌』代冰珠。」

巳時，算學工坊內。老錢率匠人將竹珠七浸沸桐油，刻痕填蜂蠟防水。「東王明鑒，」老錢捧新製「油浸竹籌」，籌體撥弄間聲悶如木，「七浸七晾，可抗三日暴雨。」楊秀清接籌，見珠身暗刻火焰紋，憶篝火盟舊規「竹籌七劫，匠人七驗」，遂命於工坊外設暗哨，防鐵仙會細作。

酉時，得石達開密信，內附《彈簧竹炮改進圖》：炮架增銅卡槽，算籌標記擴至十三檔，可測九種江流速。楊秀清命刻圖於竹片，以「火焰紋暗語」密傳各營——需對光見紋，方顯內容。「翼王算學日精，」他對老錢笑，「我軍算令，當快於其炮。」

未時，巴夏禮商船秘泊。楊秀清驗箱中彈簧裹油紙，附《蒸輪船測算手冊》。「貴軍竹籌能算江勢，」巴夏禮指手冊螺旋槳圖，「然蒸輪船算量，需鋼鐵為骨。」楊秀清摸出「銅裹竹籌」——外鑄熟銅殼，內嵌斑竹芯，在日光下暗紅如鏽：「洋人以鐵算力，我以銅竹算心，算學一道，無分中西。」

卯時三刻，中軍帳內。楊秀清放開《長江算防圖》，以算珠標註清軍海軍設防：曾國藩快蟹船駐九江，胡林翼厘金船屯武昌，旁註「湘軍斑竹籌畏潮，鐵仙銅籌易鏽，淮軍玳瑁籌忌曬」。「飛函翼王，」他以竹製算尺點江西水域，「著將彈簧竹炮防潮之法傳陳成全，調三百匠人赴蕪湖，專研桐油浸籌。」

夜闌，楊秀清於船頭撥「油浸竹籌」，桐油香混江腥，心安過龍涎。遠處匠人調炮架，竹籌與銅件相擊，如心中算策：先破長江算防，再取江寧，終以竹籌量天下。他知清廷尚在龍紋算籌上爭形製，而承平軍算學已如江潮漫延，終將在1853年江寧城下，掀翻舊朝乾坤。

亥時，武昌探子報：胡林翼於漢口大索「刻紋匠人」，街頭現算珠標記「安然屋」。楊秀清望江上竹籌浮標，念篝火盟切口歌：「竹籌水上漂，匠人土裡藏，三轉火紋處，自有稻粱香。」遂令老錢：「傳沿江匠人，以竹籌擺『品』字為號，遇搜捕則入蘆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