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江水暴漲，曾國藩立於田家鎮城頭，看江麵上鐵錨紋、火焰紋、太極紋的算籌碎片隨波逐流。他摸了摸腰間的象牙算籌——那是湘潭會戰時從承平軍匠人屍身上搜來的，刻著半闕《流體算經》。"算學之道..."他低聲自語，俄然將算籌拋進江中，"畢竟是勝者的籌馬。"

"慌甚麼！"常大淳拍案震落算珠，"鐵仙會匠人曾言，此算盤可通天命！待本撫算出吉時，自有天兵驅敵..."他不知，所謂"糧庫"不過是個空倉，三千八旗兵早隨載琦的輜重隊逃向北方。

"大人，炮身刻度與實測風速不符！"炮手滿頭大汗地彙報，"這鐵錨紋炮的膛線還是嘉慶年間鍛造，底子打不到江心火船！"

石達開嘲笑："曾國藩縱有算學奇才，也難救清廷腐朽。你看江心鐵錨紋炮台，炮口雖對準江麵，卻因載琦從未校準，仰角仍相沿道光朝舊製，射程不敷八裡。"

常大淳眼睜睜看著火船撞破江麵防地，船頭算籌模型引燃船埠囤積的火藥，爆炸聲中，他俄然想起載琦分開前的大言："鐵錨鎮江水，承平軍插翅難飛"。現在才明白，那些刻著鐵錨紋的鎏金算具，不過是宗室權貴裝點承平的玩具。

石達開的"算珠前鋒隊"趁機登岸，兵士腰間的火焰紋算板俄然震驚——這是篝火盟新製的"震珠測牆儀"，通過算珠共振頻次測算城牆夯土密度。"左數第三垛、右移五尺！"王貴揮動算板，"此處牆基年久失修，三斧可破！"承平軍刀斧手依言劈砍，公然暴露內部中空的夯土佈局，城牆轟然坍塌。

"火器無輜重則廢，步兵無糧秣則潰。"曾國藩順手將《田家鎮防務折》推到一邊，"傳令全軍：以'錐形陣'向田家鎮撤退，前鋒營每日急行五十裡修建防地，輜重營以'夾運法'護持火器，每五裡設哨卡策應。"他盯著案頭緝獲的承平軍器焰紋算板，紋路與湘軍太極紋交疊，俄然嘲笑，"待朝廷革了載琦的職，我們的機遇才真正來了。"

鹹豐元年三月廿三，湘潭會戰後月餘，湘鄉團練正在衡陽整訓。曾國藩盯著桌上的《武漢戰圖》，圖頂用硃砂標著承平軍進軍線路，衡州至長沙的算籌防地已破，下一步必是湖北。他伸手重叩輿圖上標註的嶽州設防——此處本應由八旗勁旅駐守，卻因宗室巡撫載琦沉迷鐵仙會進獻的鎏金算具，連火銃射程測算都頻頻出錯，導致防務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