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廿八卯時，漢口船埠覆蓋在東南風掀起的薄霧中。承平軍器船借風勢急進，船頭綁著浸滿桐油的算籌模型，船尾火焰紋三角旗獵獵作響。常大淳登上城樓，急令開炮，卻見鐵錨紋算學炮噴出的炮彈不是落入近岸淺灘，就是在半空啞火。"快調湘軍的太極紋炮！"他俄然想起湘潭會戰的傳聞，卻被奉告載琦早已將武漢匠人群體調往北方，現在炮台連仰角調劑都無人會用。

"大人，武漢垂危！"匠人李三捧來急報，"承平軍石達開部已克嶽州，載琦棄城而逃，湖北巡撫常大淳懇請馳援！"

常大淳眼睜睜看著火船撞破江麵防地，船頭算籌模型引燃船埠囤積的火藥，爆炸聲中，他俄然想起載琦分開前的大言："鐵錨鎮江水，承平軍插翅難飛"。現在才明白，那些刻著鐵錨紋的鎏金算具，不過是宗室權貴裝點承平的玩具。

鹹寧虎帳中，曾國藩接到探馬急報：武漢三鎮已淪陷。李三捧著改進後的太極紋算具，聲音顫抖："大人，若按《湘軍練勇章程》強行軍，需以三隊輪番、人歇馬不歇，每日可行六十裡，但火器輜重必滯後兩日。"

"不過是借江水遲延光陰。"林鳳祥指著算板上分離的鐵錨紋標記嘲笑，"清廷滿漢相防，我們恰好各個擊破。"

"熔了。"石達開踢開算盤殘片，望向長江中漂泊的湘軍撤退船隊，"讓篝火盟匠人將鐵錨紋炮銅熔鑄為量器，此後隻算民生田畝，不助權貴機謀。"他腰間的火焰紋布帶翻卷，內側算籌標記與遠處湘軍大營的太極紋算板遙遙對峙，似兩把懸在清廷頸側的利刃。

曾國藩挑眉，指尖敲了敲桌沿："載琦這等蠢貨，早該讓他嚐嚐承平軍的短長。"他瞥向牆角的太極紋虎蹲炮，"傳令下去：三日內拔營北上，先駐鹹寧張望。"

篝火盟匠人王貴指著算板上的太極紋標記提示："翼王，湘軍已抵鹹寧，按清軍日行四十裡的通例行軍速率，兩日內可至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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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嘲笑："曾國藩縱有算學奇才，也難救清廷腐朽。你看江心鐵錨紋炮台，炮口雖對準江麵，卻因載琦從未校準，仰角仍相沿道光朝舊製，射程不敷八裡。"

武漢城內，湖北巡撫常大淳望著長江上黑壓壓的承平軍器船，額角盜汗直冒。他懷中緊抱載琦留下的鑲玉算盤——這具被鐵仙會吹噓為"算定乾坤"的神器，現在連城頭守軍數量都算不明白。"大人，"師爺抖動手遞上名冊，"原駐八旗五千人，被載琦調走三千'保護糧庫'，實則護送載齡私產進京，現在武昌城頭僅餘兩千綠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