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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火勢漸熄。綿誌在廢墟中爬向《嘉慶朝鼎新服從碑》，碑上的“算學科舉取士1327人”已被燒得隻剩“13”，其他數字都成了焦黑的洞穴。他從灰燼裡撿起半片算籌，上麵模糊可見“光譜未竟”的刻痕，俄然想起先帝在承德說的話：“算籌斷了能夠再打，民氣散了......”

酉時，貝勒府的影壁後轉出個灰衣人。來人翻開兜帽，暴露半張燒傷的臉——是漢陽鐵廠的老工匠。“十三爺，”他從懷裡取出塊燒得變形的銅片，“這是蒸汽機安然閥的殘片，葡萄牙技師被押走前說，紅毛夷的新船......”話未說完，一支弩箭穿透他的咽喉，銅片叮噹落地。

戌時，數據房的密道裡，綿誌撲滅應急燭台。牆上掛著的《南洋水文圖》被人割去一角，暴露背後的暗格——內裡躺著嘉慶帝臨終前未收回的《海疆預警詔》，硃批上的“蒸汽艦威脅”四字被劃得支離破裂。他摸出先帝的銅製算盤，算珠撥到“海防軍費”一欄，卻發明統統算珠都被塗成了紅色，像浸過血。

綿誌猛地推開妻兒，抽出牆上的《嘉慶朝治世光譜圖》捲成筒狀塞進宗子懷裡：“從密道走，去算學館找林提督！”爆炸聲響起時，他瞥見光譜圖上的七種色彩在火光中扭曲，像極了承德鬆濤閣那場燒燬數據的大火。

“夠了！”道光帝猛地起家，《會典》砸在“邊陲卷”上，暴露夾著的《盟旗草場複古疏》，“僧格林沁是科爾沁的柱石，莫非要朕用算籌去量蒙前人的忠心？”窗外的雪粒打在玻璃上，映出他腰間的玉佩——那是僧王府新貢的“草原吉祥”玉髓，雕著牧羊人與飛馬，獨獨冇有算籌。

退朝時，綿誌在乾清門遇見僧格林沁。蒙古親王的皮袍上沾著新奇的草屑，腰間佩刀換成了新製的鑲金格式，刀柄的蒙文誓詞被磨去，刻上了“祖宗牧場”四個字。“十三爺盯著我的刀看甚麼？”他伸手撥弄刀墜，珊瑚珠子撞擊出清脆的響，“這是科爾沁的老工匠打的，他們說算籌刻不進皮子，隻要刀刃能劃出鴻溝。”

綿誌撲疇當年，隻摸到銅片上恍惚的刻痕：“PS...23”——那是葡萄牙語“壓力”的縮寫。遠處屋頂掠過幾道黑影，靴底的蒙古文圖騰印記踩過積雪，與今早僧格林沁皮袍上的草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