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誌猛地推開妻兒，抽出牆上的《嘉慶朝治世光譜圖》捲成筒狀塞進宗子懷裡：“從密道走，去算學館找林提督！”爆炸聲響起時，他瞥見光譜圖上的七種色彩在火光中扭曲，像極了承德鬆濤閣那場燒燬數據的大火。

戌時，數據房的密道裡，綿誌撲滅應急燭台。牆上掛著的《南洋水文圖》被人割去一角，暴露背後的暗格——內裡躺著嘉慶帝臨終前未收回的《海疆預警詔》，硃批上的“蒸汽艦威脅”四字被劃得支離破裂。他摸出先帝的銅製算盤，算珠撥到“海防軍費”一欄，卻發明統統算珠都被塗成了紅色，像浸過血。

濃煙中，他摸到陳有福藏在暗格的蒸汽明輪圖紙，圖紙邊沿還留著老工匠的血指紋。窗彆傳來馬蹄聲，為首的馬隊舉著“規複祖宗軌製”的大旗，旗角掃過數據房的匾額殘骸——“數據”二字已被燒得隻剩“攵”旁，像道流不完的血。

退朝時，綿誌在乾清門遇見僧格林沁。蒙古親王的皮袍上沾著新奇的草屑，腰間佩刀換成了新製的鑲金格式，刀柄的蒙文誓詞被磨去，刻上了“祖宗牧場”四個字。“十三爺盯著我的刀看甚麼？”他伸手撥弄刀墜，珊瑚珠子撞擊出清脆的響，“這是科爾沁的老工匠打的，他們說算籌刻不進皮子，隻要刀刃能劃出鴻溝。”

“十三爺，”側福晉的聲音從密道口傳來，她舉著盞小油燈，懷裡抱著宗子的《算學發矇書》，“前門來了輛馬車，說是送‘算籌教具’......”話音未落，整座數據房俄然狠惡震驚，密道頂部簌簌落下灰塵——有人在門外埋了火藥。

“皇上，”綿誌叩首時，額頭碰到冰冷的金磚，“科爾沁的沙化不是天災，是僧王府撕毀《草原算籌測量法》，放縱超載放牧的天災！”他從袖中取出科爾沁三老的樺樹皮信物，“當年老親王簽的條約，草原的三老還記得......”

子時，火勢漸熄。綿誌在廢墟中爬向《嘉慶朝鼎新服從碑》，碑上的“算學科舉取士1327人”已被燒得隻剩“13”，其他數字都成了焦黑的洞穴。他從灰燼裡撿起半片算籌，上麵模糊可見“光譜未竟”的刻痕，俄然想起先帝在承德說的話：“算籌斷了能夠再打，民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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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誌回身衝進數據房，隻見《嘉慶朝鼎新服從碑》前堆著碎算盤，算珠滾在“旗人自食其力率68%”的金漆字上，像撒了一地的血珠。他哈腰撿起一枚刻著“承”字的算珠，俄然聞聲後園傳來木料斷裂聲——那是先帝賜的“算籌治世”匾額被拆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