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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豐元年正月廿二，拂曉前的霧靄中，李匠人蹲在護城河淺灘，竹製圭表的影子在卵石上搖擺如斷絃。篝火盟匠人穿越於行列間，腰間的火焰紋布帶隨行動輕擺，為弩箭安裝尾翼時，隻要羅盤磁針與竹片碰撞的輕響。石達開按劍而立，瞥見城樓上清軍正升起黃龍旗，明黃綢緞在晨霧中泛著寒光，而鐵仙會匠人則在旗角下架設銅製象限儀，大家臂纏鐵錨紋白布。

"開炮！"石達開揮刀命令。

"卯時三刻，日影至圭表第五刻。"李匠人將竹簡按入濕泥，簡身未刻火焰紋，隻留一道指甲劃出的細痕。承平天國步兵埋下聽甕時，甕底傳來的悶響混著鐵器砸擊聲——鐵仙會正在燒燬算學密檔，鐵錘起落間，偶爾有"錨"字殘片掉入護城河。

承平天國的算學炮同時轟鳴，炮身纏著紅布，布角繡著龍鳳紋——這是洪秀全親賜的"聖庫"製式。鐵仙會匠人目睹炮彈精準射中黃龍旗旗杆，明黃旗墜地時，暴露旗杆頂部的鐵錨紋雕飾——本來清廷將鐵仙會標識藏在皇家旗號之下。

未時，石達開在巡撫衙門瞥見肅順的密信，火漆印上的黃龍紋被利刃劃穿。隔壁檔案室裡，鐵仙會匠人倒伏在燃燒的文籍旁，每人手中攥著的算籌都刻著"籌亡人亡"，臂上白布染成暗紅，與地上的龍鳳旗殘片混在一起。窗外飄來焦糊味，那是算學文籍與黃龍旗一同燃燒的氣味。

酉時，衡州城牆上的黃龍旗已被硝煙燻黑，旗杆斷裂處纏著鐵錨紋白布與火焰紋布帶。王廷讚的屍身靠在垛口，手間斷籌一截刻"錨"，一截刻"火"，臂上白布滑落，暴露內襯的火焰紋布片，布片邊沿繡著算學館的舊徽。

巳時，衡州西門的鐵閘轟然落下。李匠人踩著滿地算籌衝進城門，籌身的"甲字三號"編號被血水漫過，暴露底下三年前刻的"匠"字。城樓上，王廷讚的鐵錨紋白布掛在箭垛上，布尾繫著半塊懷錶，表蓋內側凝著冰晶，指針停在卯時三刻，錶殼邊沿模糊可見未磨淨的火焰紋刻痕。

亥時，篝火盟匠人在廢墟中彙集算籌，發明鐵仙會匠人掌心的銅籌刻著"算學無界"，卻被鐵錨紋覆蓋。李匠人將斷籌放入臨時祭壇，籌身裂縫拚成"拂曉"二字，四周環抱著鐵錨紋白布與火焰紋布帶的碎片。城外流民營傳來夜風吼怒，彷彿千萬算籌同時敲響。

拂曉真正來臨時，衡州城頭升起承平天國的龍鳳旗，明黃綢緞換成了猩紅底色，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廢墟裡斜插著半麵燻黑的黃龍旗，旗角纏繞著鐵錨紋白布與火焰紋布帶的碎片。旗角垂落的銅籌上，"匠"字與"錨"字在晨露中若隱若現，如同匠人血脈中交叉的朝廷與江湖，終將在曙光中熔鑄成新的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