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東側的銅鐘俄然轟鳴,九聲長響震得穹頂積雪簌簌落下。詹天佑望向差分機的齒輪組,發明某根軸芯的抗磁砂擺列呈現非常——那是鐵錨堂的「豐稔紋」暗號,三長兩短,代表江南製造總局有告急諜報。他下認識地摸向袖口的「無紋算籌」,那是昨夜奧妙集會的信物。
「也好。」光緒回身走向門外,小順子捧著的黃綾包裹裡暴露一角藍圖,那是「太極差分機四號」的設想稿,齒輪比例鮮明參照了西門子最新的蒸汽引擎參數。「但記著,」天子在台階上愣住腳步,「匠人畢竟是匠人,算理學院的鑰匙,隻能把握在我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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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著,」他摘下金絲眼鏡,用袖口擦拭鏡片,「這不是甚麼『天賦八卦陣』,是西門子公司的最新光滑工藝。」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落在砂粒擺列的間距上——那是《天工開物》中「隙縫防蝕法」的改進版,每隔三寸三厘便有一顆較大的砂粒,對應著《九章算術》的開方常數。
詹天佑掃了眼對方胸前的「算理監工」徽章,那是用抗磁砂與白銀熔鑄的齒輪紋樣:「本錢。」他簡短答覆,回身時瞥見小順子扶著光緒帝走來。天子身著玄色織錦袍,腰間的金鑲玉算籌換成了新款式——雲雷紋被簡化為齒輪與算籌並列的圖案,尾端嵌著極小的西門子軸承碎片。
1909年1月,北京深冬的算理學院覆蓋在蒸汽雲霧中,青銅穹頂下的「太極差分機三號」如同一頭甜睡的鋼鐵巨獸,三百六十根齒輪軸貫穿整座大廳,每根軸芯都刻著《周髀算經》的篆文。詹天佑站在差分機旁,看著匠人用黃銅勺將抗磁砂顆粒撒入齒輪裂縫,砂粒在火油燈下泛著幽藍光芒,與西門子公司的機器油異化成糊狀,披髮著鬆脂與鐵鏽的氣味。
「詹大人,」光緒的目光落在差分機轉動的齒輪上,鎏金袖口拂過操縱檯,「傳聞江南局的匠人在傳『算力劃一』?」
「演算法?」光緒嘲笑一聲,從袖口抽出一張電報稿,「德國公使今早照會,說我們的抗磁軌『粉碎國際標準』。」電報上的「西門子抗議書」幾個字被硃砂圈得通紅,「詹大人可知,他們的磁石炮閂用的恰是我們出口的抗磁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