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館的雕花窗欞外,陳阿福盯著《多少本來》的拉丁文譯本憂愁,筆尖停在“三角形內角和”的推導圖上。西洋布羽士馬禮遜指著地球儀:“貴國的《周髀算經》雖妙,”他的手指劃過麥哲倫航路,“但蒸輪船的測繪,還需《海國圖誌》的經緯演算法。”陳阿福俄然想起福建船工的抱怨:“如果能譯出這‘經緯度測算’,福船就不會再觸礁了。”
三個月後,第一艘掛著“商部監理”燈籠的福船駛往呂宋,船艙裡除了茶葉,還裝著譯館新出的《南洋海圖》。陳阿福站在船頭,望著馬禮遜送的羅盤,指針正對著《周髀算經》裡的“南鬥方位”——中西算學的經緯,終究在商船的航路上,織出了新的治世光譜。
這一晚,譯館的油燈下,陳阿福與馬禮遜正在校譯“蒸汽鍋爐圖紙”。“爐壁厚度三寸,”馬禮遜的圓規在圖上畫弧,“貴國的冶鐵術,”他望著陳阿福袖口的匠作補丁,“若能改進,蒸輪船的載重能增五成。”陳阿福俄然想起漢陽兵工廠的鍛鐵爐,算珠在掌心滾得發燙——這圖紙,或許能讓大清的貨船,追上洋商的汽笛。
掌燈時分,商部值房的燈火映著《天下商路圖》,李煌與英和正在標註“茶葉專線”。“兩湖茶商走海路,”英和的筆尖劃過廣州,“比陸路快二旬日,卻被洋商卡著港口。”李煌的算盤敲出急響:“商部該設‘海運監理司’,”他指向《海關關稅表》,“讓我們的商船,也能在呂宋掛起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