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邊貿公所的火塘旁,李煌用算籌擺出“茶馬互市均衡圖”:茶磚數量與馬匹數量的曲線在火光輝映下起伏。羅布藏俄然指著“餘茶論銀”的拐點:“漢人要銀,我們要布,可否用藏香、氆氌抵銀?”
打箭爐的星空下,新立的“邊貿數據中間”木牌隨風搖擺,火漆封印的帳本在櫃中整齊擺列。李煌摸著腰間的算盤,想起嘉慶帝的話:“邊貿不是零和博弈,是用算盤畫個同心圓,讓漢藏都站在圈裡。”
“王掌櫃,”李煌俄然回身,“數據房算過,一等茶磚在藏地能換三等馬,比摻假茶多賺兩成。”他指向遠處的匠人書院,“陳徒弟在教藏民製磚茶,你們若肯教炒茶術,藏地來歲能多換兩萬匹馬。”
邊貿數據中間的油燈徹夜未滅,李煌正在繪製“漢藏物質流向圖”,每一個紅點都是算盤織就的商路。他不曉得,本身現在記錄的每一筆買賣,都將成為數據治世在邊陲的註腳——當算盤超越雪山,漢藏之間的商道,終將變成一條用公允鋪就的通途。
邊貿公所的木柱上,新釘的“雙軌互市章程”被山風吹得嘩嘩響:前一百萬斤茶必換馬,餘者論銀。漢商王掌櫃摸著新領的“數據合約”,火漆印下的“官七商三”分紅比例清楚可見——他不再擔憂藏商認賬,卻憂愁摻假茶磚再無銷路。
羅布藏的刀頓在“二等茶磚換銀三錢”的條目上。他曉得漢人茶商摻假已久,卻從未見過有人用銀秤和算盤來叫真。當李煌取出陳阿福新製的“茶葉濕度計”,銅針插入茶磚後顯現刻度“含水量一成五”,老藏商的神采終究和緩:“漢人算盤,倒像我們的酥油秤。”
“李大人,藏商又拒蓋火漆印了!”通事牽著鬃毛掛霜的藏馬,急得直搓手。李煌走進氈帳,瞥見老藏商羅布藏正用藏刀敲著《互市清單》:“漢人茶磚摻老葉,算策畫得出味道?”他的銅製轉經筒在酥油燈下閃動,映得清單上的“茶磚含水量兩成”格外刺目。
這個發起讓李煌麵前一亮。他連夜點竄合約,新增“以貨易貨”條目,用算策畫出藏香與布匹的兌換比。當第一車藏香運入漢地,漢商發明這類用數據標準的買賣,比疇前的口頭和談可靠十倍。
三今後,快馬送回北京的《邊貿初通折》上,嘉慶帝用硃筆圈住“茶馬兌換率增三成”的記錄,俄然對身邊的章佳氏說:“當年文成公主帶茶入藏,本日算盤帶公允入藏——都是讓漢藏民氣相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