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抖顫不安，清楚已帶了哭音。我驚道：“不見了是甚麼意義？剛纔清楚還在本宮身邊的，許是玩皮跑去彆處玩耍，總不會出了寺廟，你再好好尋尋。”

我牽著惇兒的小部下了軟轎，放眼望去，光彩純潔的弘恩寺主殿已近在麵前。鍍金的銅刻牌匾在和暖的冬陽下熙熙生彩，大殿中心那樽樽栩栩如生的包金佛像映入視線，耳畔響起陣陣和尚平和的誦經聲，令人登覺非常的安甯，平和，彷彿闊彆了塵凡中統統醜惡與不協，恍忽竟似踏入了無慾無求，無悲無喜的極樂天下。

第三十章 珠碎麵前珍（中）

我輕歎了口氣，不忍見他如此神傷，我用心轉移著話題，“允祺他……冇有難堪你罷？”

我微微停歇著內心的鼓譟，四周檢察起來。天涯一線酡紅漸次擴大，投射出萬丈金黃，緩緩嗬出一大片的白霧，彷彿隔了一層銷金的簾紗，竟而瞥見不遠處兩株相連的娑羅樹下不知何時立了一名年青男人，映入眼中，那身影卻驀地與影象中阿誰從未消逝的人堆疊起來了。

“你又是聽誰說的？”我心中一動，如許的傳聞我亦有所耳聞，隻是不知為何，我竟然果斷地信賴他不會迎娶那位熙華公主。我淺淺一笑，“他不會娶她的。”

“兄長麼……”他麵色陡轉失落。“原是這模樣的。”

我心中一動，亦覺她言之有理，因道：“讓她過來。”

望著他蹙成重重兩點的眉尖，本能地便要伸手為他撫平，可心念方動，隻微微探出的手掌便如遭火熾普通敏捷收了返來，想說些甚麼，卻總覺如鯁在喉。望著他寥寂的神情，肥胖的身軀，欲言又止的哀思糾結，我緊緊攥住了衣角，軟膩的流蘇穗子被無認識地一圈圈纏上手指，血液一點點被推擠向指尖，鼓脹的疼痛便緩緩伸展了開來。

未幾時，蕙娘便低埋著頭走了過來，我溫言道：“你有何事要報？”

“這幾日愈發冷寒了，王妃還是穿上氅衣罷？”妝晨將和暖的大毛衣裳挑來揀去，最後選了件藕荷色品月緞繡白蘭飛蝶氅衣捧到我身前依依道。

她猛抬開端，顫聲道：“王妃，小王爺、小王爺不見了！”

妝晨與繡夜亦到處尋惇兒去了。出了大殿，隻見一片茫茫六合，殿宇軒昂，青磚古瓦，間或有青衣草鞋的和尚埋首穿行而過，見了我皆是倉猝俯身禮拜。大殿外空位上的皚皚積雪已被和尚們掃成一堆一堆，像小小的墳塚排成一行，孤單地潔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