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顧不得本身肘上的傷勢,忙號召那老軍醫前來幫手扶起她平躺下去。那生鐵鍛造的箭頭深深地冇在她肩胛裡,鮮血早已氤紅一片,非常刺目。軍醫執了烤得通紅的彎刀近前來,見我一徑蹙眉,因勸道:“王妃不如躲避半晌。”
我大驚,隻見那壁廂一名流兵竟連聲叫喚了幾句,而後單獨一人向虎帳跑來。拓跋朔自列隊中縱馬而出,那兵士近前行了一禮,大聲講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言語,卻見拓跋朔一揮手,他身側一隊馬隊便縱馬向場外跑去。
一場戰禍,彷彿就如許消弭於無形了。
我一怔,怪道當時感覺那紅袍人身量嬌小,總覺不似男人,卻本來竟是那高句麗的公主。“王爺所傷之人,是阿誰高句麗的公主!”
他微微沉吟,半晌方道:“好罷。”因捉起我纖細的手掌包在大而粗糙的掌心,“宓兒這算不算是物傷其類?”
他猛轉頭,目睹我竟然跑進練習場,麵色大變,疾步走到我身前拉住我道:“宓兒,你如何跑到這來了!”
替那熙華公主上完藥,我這才歸去了大帳,拓跋朔卻不在帳中,想來應是練兵去了。我腦中幾次思考本日產生之事,愈想愈覺奇特,高句麗即便成心投誠,又怎會調派一名公主帶兵前來驍騎營?並且,拓跋朔較著並不知情,不然不會箭傷公主。那麼,這位公主究竟所來為何?
我輕歎道:“王爺那一箭開山裂石,便是七尺男兒怕也消受不住,何況一個公主?隻但願彼蒼保佑她安然無事。”我說著昂首望著他剛毅的側臉,“不如讓臣妾去軍醫帳中照顧她罷?”
我一震,這才昂首望向他。斜飛入鬢的劍眉微微軒著,剛硬的臉頰如刀斧削成,飛揚而豪氣勃勃,朗目如星,冷浸浸地沁著威儀與淩厲,但是在望向我時卻會不自禁浮上一抹溫軟的柔情。彷彿幼年時不經意采擷下的花朵在麵前殘落,碾塵,清楚的傷痕。心頭垂垂酸楚起來,蘇宓,你畢竟……還是看不通透罷
俐的丫頭,以是才如此嚴首要在此事上分辯自清?那麼你便直說罷,是妝晨還是繡夜?你若誠懇,我一定不能許你。”
他一臉不耐道:“軍醫正在救治,卻不知景象如何。”說著便在軟凳上坐下,伸手於我,“宓兒,過來。”
他訝然望我,見我一臉果斷不似談笑,點頭道:“那怎地能夠?你以我思賢王王妃之尊怎能行此奴婢之事?不可,我不承諾。”
我這才放了心,目睹他取來外用的金瘡藥,我伸手接過,笑道:“我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