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不覺得然地說著,我對那公文不由存了獵奇,因道:“高句麗回絕了犬戎的示好,反轉而向王爺投誠?”
他聞言亦是打動不已,點頭道:“宓兒當可放心。”
我愣住腳步,望著他因焦急而有些泛紅的臉龐,一雙烏墨墨的眸子定定地瞧著我,不由動了衷腸,幽幽詰問:“我生甚麼氣?”
他訥訥點了點頭,我麵上一白,回身便往回走去。漠歌忙跟上來道:“王妃,你不要活力。”
我惦記取洗濯,因讓保衛的親兵去取了熱水來,但是交換卻多有不便,正憂愁時,卻見漠歌遠遠地走了來,見我縮著身子站在帳門前,忙疾步跑了來,“王妃!”
“宓兒妝次:我已前去右翼軍練兵,卯時歸返。”
我凝睇著那墨線,思路逐步清瞭然起來,扭過身望著他道:“高句麗有圖們江天險,自不必將較著處於弱勢的犬戎放在眼底,隻是何故如此主動地向王爺示好呢?這此中會否有詐?”
他謹慎地覷我麵色,“那些烏帳,王爺向來不去的。”見我不作言語,忙又咬牙直如矢語普通,“真的不去的。”
我忍不住自艾,“臣妾真是癡頑,連件衣裳也縫不當帖。”
我見他扭捏不定,心下愈發思疑,拔足便往那小帳走去,卻聽身後他忙道:“王妃彆去!”
帳外靜夜深寒,帳內一燈如豆,我拔下頭簪挑亮了燭芯,靜和地瞧他正細心揣摩著行軍圖,側影如剪,棱角清楚。他忽而輕聲開口:“剋日連番大雪,實在是耽擱了戰機,右翼軍的神火飛鴉之技已日趨完美,隻是遭遇雨雪氣候,妄用火攻隻怕事倍功半。”
我心頭一驚,不知他忽作此話究竟何意,扭頭卻見他俄然自傷,忙強笑道:“王爺莫非但願臣妾潑婦善妒,阻了王爺的齊人之福?”
他笑道:“無妨,大了些穿戴反而溫馨。”
我目睹他那冒死解釋的模樣,頓時忍不住輕笑出聲,扭了臉去用衣袖掩了臉,好一會才忍住了笑意。“瞧你嚴峻的,漠歌,王爺去冇去過,你又如何曉得地那麼通透?”我忍不住起了戲謔之意,“莫非你成日便守在那邊看著麼?”
我原不過頑笑一句,未料他卻頓時惶急了起來,一疊聲道:“我、我可冇有去過!”
我心下歡樂,因而便回了帳中等著,未幾時他便端著一大盆熱騰騰的水送進了大帳。我見外頭冰天雪地,原冇希冀能有熱水盥洗,眼下不由獵奇道:“這熱水是那裡來的?”
他一驚,“宓兒並未纏足便如此小巧,那若果然纏了可怎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