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東風_嫁東風_分節閱讀_30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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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打簾而入,垂首在我麵前站定,“老可見過王妃。”

他緩緩拈鬚,悠悠道:“王妃可知王爺已然決意攻打犬戎?”

我笑道:“先生不必多禮。”我望瞭望他身後竹林,不由微微驚奇,“先生好興趣,一早便來此賞雪。”

我不由微怔,再不言語,隻緩緩抬目打量於他,卻見他亦正細細看我,目光落在我衣上,眼中忽而有了迷離之色,“菡萏倒是極好的花,隻可惜北地酷寒,不宜蒔植。”

我立在門口,飛旋飄落的雪花凝在睫上,緩緩融成水珠,便如一顆巨大的淚滴,將落未落。口中嗬出的白霧恍惚了視野,他的身影終究愈發不清,逐步消逝在視野以外。我悠悠回身,一旁妝晨已迎到麵前,低低喚了聲:“王妃。”

他言之鑿鑿,我亦心下微動,雖見他行事舉止很有渙散,但是拓跋朔如此正視於他,或許亦有一番事理。我因而微微側身,莞爾笑道:“園中風大雪大,實在不是說話的好處所,不如先生隨本宮回殿,再行計算?”

他目中情義愈發纏綿,慎重點頭,執起我手掌貼在唇畔,熾熱的氣味在掌心緩緩固結。四目相對處,相互眼中的果斷如天涯浮光,委宛相映。

我笑道:“先生請坐。”

妝晨依依點頭,“是。”頓了頓,又道:“那穆昌……?”

我端了一盞緩緩啜飲,聞言淡淡一笑,“那裡是甚麼高雅呢,不過是不喜那大紅大綠,打扮得素淨些罷了。”

又是穆昌。我微微嘲笑。妝晨瞧著我麵上陰晴不定,忍不住道:“王妃莫是在狐疑秋棠之死並不純真?”

因夙起送彆倉猝,並冇有細心著裝。妝晨輕手打散我腦後髮髻,微微思考後將髮絲以藕色絲繩紮束後攏結成椎,墜於頭側,斜斜插了支綠雪含芳簪牢固住發椎,再拈出一綹髮絲軟軟旖旎垂在肩側,成墮馬髻,而後配以一枚點翠嵌東珠紅珊瑚頭花。又在麵上淡淡勻了些許薔薇粉,描了拂煙眉,唇上一點洛兒殷,貼上壽陽梅蕊,一抹明紅,襯得我整小我頓時精力很多。她細心查抄一番,放下玉梳,唇邊含了一絲笑意,“好了。”

“先生……”我不知他此語何意,但是心頭卻突突跳了一跳。我穿戴一領新月白斑斕長裙,裙上所繡恰是粉白相間的菡萏。菡萏是荷花彆稱,普通人隻知有荷,彆名蓮花,卻極少有人開口便稱荷花為菡萏的,特彆我母親與姨母姊妹名諱一為周菡,一為周萏,姨母當上頤妃後,這兩字更成了忌諱,等閒不被提起。我按捺心頭驚奇,笑道:“先生倒好眼力,一眼便認出此花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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