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士燮訕訕不能言,崇禎倒是不管不顧隧道:“朕亦自知學問不高,故而挑選多看書,《公羊傳・莊公四年》:“九世猶能夠複仇乎?雖百世可也。便是前漢時孝武天子,亦曾讚莊公曰:“襄公複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朕想問問你孔先生,太祖高天子北逐蒙元之時,你北宗又做了些甚麼?”
崇禎踹了孔興燮一腳以後,倒是心中肝火稍息,接著道:“偌若建奴入了關,便是又一次地崖山之事。隻不曉得,故宋尚且有十萬士子齊蹈海,我大明又有多少士子嫌水涼!”
不敢閃避的孔興燮被一腳踹翻在地,翻身起來後,還是恭恭敬敬地跪好,哀聲道:“陛下,門生委實不知陛下所言究竟是何事,陛下所說那些事情,門生一概不知啊陛下!”
不待孔興燮想出甚麼說辭,就聽崇禎接著道:“朕遍翻史乘,發明自從孔湞開端,便是受了蒙元的冊封才襲了衍聖公的爵,本來的衍聖公孔洙一脈則南渡而去。朕也很獵奇,一樣是蒙元冊封,如何孔洙一脈就能南渡?你們孔湞一脈就那麼心安理得的受了蒙元的冊封?”
也不等孔興燮說話,崇禎接著道:“若說他孔士行乃是忍辱負重,為了保全衍聖公一脈的祖地,朕也能接管,但是他既然受了胡虜的冊封,又如安在太祖高天子即位以後受了我大明的冊封?倒是絕口不提讓爵南宗一事?”
崇禎倒是輕笑道:“孔先恐怕甚麼?朕又冇說要把你如何樣不是?”
被崇禎俄然間的暴怒給嚇了一跳的孔興燮倒是再也忍不住,雙腿間一熱,就此失禁。
崇禎也是被這孔興燮的辯纔打敗了,提及來頭頭是道,實則狗屁不通。當下嘲笑道:“那麼袁崇煥那邊,你孔先生又如何解釋?這常平倉中糧食不翼而飛,你孔先生又如何解釋?”
見崇禎掩鼻退後了一些,孔興燮這才認識到本身在君前失禮,也顧不得身上衣衫難受,趕緊叩首道:“門生失禮君前,罪該萬死,望陛下恕罪。”
“心中無國無君,是為不忠;背誦祖宗學說,是為不孝;曲阜一地,田產大半歸於你家,置蒼存亡活於不顧,是為不仁;隻顧推辭任務,不顧盟友死活,是為不義;不見前宋故事經驗,私通建奴,全然不想建奴入關以後神州陸沉地慘狀,是為不智,事光臨頭,敢做不敢為,是為不勇!”
崇禎卻嘲笑道:“如此說來,還怪不得你孔氏了?”
孔興燮跪在地上,已經是滿頭大汗。崇禎固然說的是元好問,隻怕同時也說的是北宗孔氏的這些人。依著崇禎現在話裡話外的意義,隻怕北宗難以討得了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