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勢雖未完整病癒,昨晚宴上也被部屬勸了很多酒,酩酊酣醉。
是夜,隋彥展轉反側一宿,將隋夫人這些年的家書挨個翻了一遍。
定王依言喝儘,就聽隋鐵衣問道:“王妃那邊還好嗎?”
“嗬!”隋鐵衣端倪微冷,將她打斷,“你可知你分開後,母親有多焦急?她派了人沿途尋覓,你卻躲在高侍郎的步隊中不肯露麵,卻與人同謀要對定王和王妃都做手腳。這是為了擔憂父親?”
夜深人靜時思路安靜,抽身出來,回想隋麗華這半年來的行動,越想越是心驚——隋鐵衣說得冇錯,現在的情勢,若聽任隋麗華回京,以她的性子,太輕易生出禍事。田家的恩典當然深重,隋家的大局卻也不能不顧,軍權在握,滿門戰將,本就走得如履薄冰,現在皇後和太子緊追著定王和謹妃娘娘,稍有不慎,便是深淵。
隋彥板著臉不則一聲,隋鐵衣端倪微轉,望向隋麗華,“來北庭是為擔憂父親?”
隋彥肝火沖沖的趕到隋麗華住處時,那邊屋門緊掩,滿院溫馨。
都護府中能用的人都被征調往疆場,折損了很多,現在剩下的不過是些仆婦婢女顧問各處。人手不敷,這院裡天然也不會多安排人。
定王聞言,隨口道:“孃舅一貫心疼麗華,這是如何了?”
“隋家的光榮,是祖輩在疆場冒死掙來的。父親當真要聽任麗華如此混鬨?”
她旁的工夫不善於,見風使舵的本領卻不差。
他從不乾與旁人家事,現在提及,必是有其他原因。
隋彥道:“她可曾說甚麼?”
他昨晚被灌得實在太凶,冇有常荀在旁周旋擋酒,他又不肯讓這些疆場拚殺的將士絕望,加上北地戰事大捷確切令人歡暢,便暢懷痛飲。幸虧這是孃舅隋彥的地盤,中間另有滴酒不沾的阿殷和隋鐵衣,他也不怕醉酒誤事。隻是當時實在醉得短長,連如何離席、如何回屋寢息都不曉得,回想起來,腦海中漿糊似的一片空缺。
*
此次從都城來北庭,就是想麵見隋彥,在婚事上求個轉圜的餘地,見無抵賴之機,雙目中便又流下淚來,“女兒當時也是聽了旁人的勾引,一時鬼迷心竅,纔會聽了他的教唆去找薑玉嬛。定王表哥當時已經責備過我,我也曉得錯了。女兒這返來北庭,是因為擔憂父親,特地求了高侍郎帶我過來,路上吃了很多的苦……”她哽嚥著揪住隋彥的衣裳,“父親先彆活力好不好?”
“犯了老弊端,大朝晨醒來,酒也冇醒,覺也冇醒。”隋彥哈哈一笑,請定王入坐,“殿下昨夜歇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