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高賣力這一起宿衛,昨夜徹夜未歇,此時衣甲整齊,精力抖擻,將兩個瓷瓶奉上,道:“啟稟殿下,王妃,昨晚卑職受命在薑女人的客院外蹲守,亥時一刻,隋二女人單獨拜訪,送了這兩個瓷瓶。薑女人轉手就給了卑職,卑職昨夜已叫人查過,裡頭裝著的朝廷明令製止私藏的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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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使能保住我,我卻不想平白給他添費事。我所居住的客院地處僻靜,平常少有人來,乃至本日王妃駕到,我也不知動靜。隋二女人今晚才至此處就尋上門來,王妃不感覺,她呈現得非常蹊蹺?這背後必然有人暗裡幫她,此人敢助她圖謀王妃,必然來頭不小。何況他既然將隋麗華送到我跟前,想必早已曉得我身在此處,籌劃已久。王妃試想,隋二女人挑明來意後,我若直言回絕,會落個甚麼了局?”
“薑玉嬛。她放逐的時候路過這裡,被詹師定想體例留下了——想必是得了詹刺史的首肯,薑玉嬛現在就住在客院裡,跟疇前比起來,脾氣可平和了很多。”她退後半步將定王高低打量,非常對勁的點頭,“她住的僻靜,若不是昨晚主動來訪,我都不曉得她在這裡。蹊蹺的是,隋家表妹卻不知為何先找到了她,還想借薑玉嬛的手送幾樣東西給我,殿下要不要瞧瞧?”
這前麵藏著甚麼,不言而喻。
定王神采更黑了,冷聲道:“她也太不知好歹!”
“不怕我捅破此事?”
會用這類手腕的,不消猜都曉得是誰。
“隋家表妹現在是身入迷途,殿下活力也冇用。就是想教誨,她也一定肯聽。擺佈關鍵都在隋將軍身上,殿下臨時忍耐半晌,到了北庭再措置也不遲。”阿殷撫在定王的眉心,溫軟的指腹滑過,似是要伸展他的眉頭,“隋家表妹身份特彆,交給隋將軍措置,最合適不過了。”
自鎮南王揮兵南下,她佳耦二人便領命駐守在此要緊城池,即使敵方數萬雄師圍困,也未曾畏縮半步。
安排薑玉嬛住在這客院中的,竟是鄯州刺史之子詹師定!傳聞薑家女眷放逐以後,薑玉嬛本來該分派到北庭邊地,半途顛末鄯州,詹師定不知從那裡得了動靜,花重金打通此中樞紐,將她安排在此處已有四五個月了。
長輩的恩仇隨薑家坍塌和臨陽郡主的死而遠去,此時相逢,反倒令人感慨。
她沉默了半晌,猜得是阿殷疑慮,便開口道:“有人奉告我,世事有因有果。我薑家被查抄是為了府中做過的事,與翻出此案的人無關。以是王妃不必心機疑慮,我絕無痛恨藏私之心,更冇膽量在定王殿下跟前做手腳。我已約了隋二女人亥時相見,王妃若不信,儘可派人去瞧瞧,便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