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鎮南王揮兵南下,她佳耦二人便領命駐守在此要緊城池,即使敵方數萬雄師圍困,也未曾畏縮半步。
薑玉嬛遂坐回繡凳,將方纔顛末照實轉述。
阿殷感覺這名字耳熟,想了好半天,纔想起那位曾在都城有一麵之緣的國子博士。
三番五次挑釁惹事,阿殷並不籌算視若無睹。隻是定王畢竟是表哥的身份,還要顧念跟母舅的友情,隋麗華雖有害人之心,卻未真的害到誰,即便要懲辦,又能重到那裡去?倒不如將這困難拋給隋彥,她倒是獵奇,那位隋大將軍若得知女兒如此不分輕重,會作何反應?
“坦白說,王妃是否被人暗害,我並不體貼。”薑玉嬛昂首瞧著阿殷,姿勢雖恭敬,神情還是冷酷。
定王既任行軍都督之銜,各處軍情皆會報到他跟前,對北庭邊線戍守戰況自是了熟於心。徐奇和彭春被分撥往兩處襄助退敵,他行至半途後即與高元靖一行分道,卻帶著陶靖阿殷等人趕往敵兵圍困的甘城。北庭是邊疆流派,境內有廣袤荒涼,亦有連綴群峰,甘城就建在群峰夾峙的古道上,算是個北邊流派,陣勢極其要緊。
一起奔馳,曉行夜宿,兩今後便入北庭境內。
阿殷挑眉,“安排你住在這客院的人保不住你?”
因徐煜兄弟潰敗的動靜傳開,東襄軍隊士氣受挫,節節敗退,定王從更南邊的錦州調來的兵馬連續趕到北庭,疆場的情勢也輕鬆了很多。
薑玉嬛笑了笑,帶著點苦澀,“我能從放逐之地來到此處安穩度日,已是萬幸。隋二女人的脾氣,王妃想必比我更清楚,若同謀不成反而惱羞成怒,乃至因怕我泄漏而生出歹意,我可冇半點本領來抵當。隻會在這客院中,徒肇事端。”
這前麵藏著甚麼,不言而喻。
薑玉嬛昂首,對上阿殷玩味的目光。
會用這類手腕的,不消猜都曉得是誰。
定王神采微變,看向阿殷,阿殷便叫蔡高退出去,杏眼中已無笑意,“殿下想必能猜出原委了?”
“隋家表妹向來對我不平氣,這有甚麼獵奇特的?”阿殷順手取了蜜餞慢咬,杏眼中的嘲弄一閃而過,旋即便是寂然,“叫我奇特的是彆的。隋家表妹跟我一同住進客院,我這兒都不曉得薑玉嬛在此,她如何就趕巧漫步到了薑玉嬛院中?這些藥既是朝廷明令製止,她又是從那邊獲得?倘若薑玉嬛還是是疇前心性,對我懷有怨懟,這些藥粉今晨便會進到殿下和我的飲食。殿下細查之下,必然能揪出隋家表妹,大怒之下倘若嚴懲,說不定就會讓隋將軍不快,傷了兩府友情。屆時,誰會得利?她從都城來到西洲,路上隻是承蒙高侍郎照拂,還是跟旁人有來往,殿下可曾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