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抬目，如滿弓蓄勢待發，拱手道：“兒臣願率兵北上，奪回檀城！”

定王靈敏的發覺出分歧，皺眉立在夜風中,仿若石塑。

之前各種庸碌臨時不提，單是這一年中，他的行事，可有半點東宮風采？受代王欺瞞調撥，在朝堂重臣和定王之間興風作浪；東襄戰事告急，他不但拿不出甚麼有效的對策，反保舉陳博那等棄城逃脫的人，信誓旦旦；及至檀城危急，他跟皇後聯手禁止定王，卻又保舉梁紹這等買官之人來出戰，乃至方纔宴上，還打著教唆定王的主張，難道誤國誤民？

“陶殷？”永初帝點頭，“她的身份你我心知肚明，做側妃已是勉強，如何當得正妃？朕不計算此事，準她居於側妃，已是格外開恩。倘若以她為正妃，爭議之下，何嘗不會有變故――朕可查知，陶靖在南郡的家中，還留有馮卿故交。”

定王隻謝恩道：“兒臣必然不負父皇所托！”

“梁紹？”永初帝嘲笑，“你還敢提他？檀城多麼安穩，實在你說奪回就能奪回！”

永初帝看著跪姿筆挺的兒子，心內感喟，頭一次發覺，本身對這兒子的冷淡，是為不成告人的顧忌――

定王驚詫抬目，與永初帝對視。

永初帝一起沉默走至禦書房，命太子入內，餘下世人皆在外等待。

太子自知此事乾係嚴峻，目睹永初帝是前所未有的大怒，當即膝行幾步上前，“父皇息怒，父皇息怒。陳博此人，是兒臣識人不明，幸虧另有梁紹。他是將門出身，疇前也曾立有軍功，父皇立即派他前去，兒臣原親往火線督戰，務必奪回檀城！”

“何止檀城。朕成心讓你領行軍都督，總攝北庭與泰州戰事，將東襄雄師驅出關外。”永初帝目光落在定王臉上，未在他容色間尋出半分波瀾。

從他立了太子之日起，便對東宮寄予重望，可太子是如何酬謝的？

“當初你保舉陳博時，是如何說的！朕念你是東宮太子，成心保護，可你保舉的是個甚麼東西！乾才！叛徒！”永初帝肝火中燒，看到太子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更覺礙眼，大怒之下也無顧忌，疇昔一腳踢在太子肩窩，幾近將他踢翻。

渾身似落入冰窖，太子模糊品咂出那聲感喟中的意義，欲待辯白時，永初帝已冷聲道：“出去。”

“在此之前，朕另有件事想問你。”永初帝端倪稍稍和緩，“將隋麗華給你做正妃天然不當，但你的府中，卻也不能缺了正妃。最適合的高晟之女已給了玄夷，你如何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