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永初帝方進了裡間,還未在禦案前站定,順手拿起本奏摺,回身便往太子身上摔疇昔,啞忍多時的肝火終究發作,“蠢材!你保舉的蠢材!”
“在此之前,朕另有件事想問你。”永初帝端倪稍稍和緩,“將隋麗華給你做正妃天然不當,但你的府中,卻也不能缺了正妃。最適合的高晟之女已給了玄夷,你如何籌算?”
彷彿渾身怠倦,老天子竭力規複了平常威儀態度,轉至禦案後端但是坐。
他膽戰心驚的察看永初帝的神采,見永初帝眼底似要生出怒意,哪敢再留,當即道:“父皇息怒,兒臣先辭職,這就去查明真相,必不叫父皇絕望!”
悠遠的喝彩道賀聲在殿門闔上的那一瞬被隔斷在外,極溫馨的殿中,唯有四角的鎏金香爐吞吐香霧。
倘若換定王住入東宮,父子相左時,他會像現在的太子般順承聖意,恭敬事君嗎?間隔至尊權位隻差一步,而他這父皇卻始終壓在頭頂獨掌大權,令他難展抱負時,他會情願順服嗎?
弑兄殺父,明知當日羽士的胡亂言語是有人決計安排,那四個字還是如惡夢般繚繞在永初帝的腦海。
太子哪敢躲,生生受了,將那東西接在手中,倒是個草擬而未經中書,直接遞到永初帝手裡的摺子。那上頭墨跡尚新,必是在幾個時候以內寫就,摺子的內容卻令太子兩眼一黑,幾近翻到在地。
定王的膽魄才氣遠勝他年青的時候,這類難以斂藏的鋒銳會讓他覺出不安,乃至為此覺出隱憂,不敢聽任他羽翼飽滿。而現在情勢逼迫,力不從心之下,江山百姓,畢竟賽過了這份隱憂。
“朕也有此意。”永初帝一改平常的躊躇恍惚,這回態度很清楚。
他強壓心境,寂然道:“此事兒臣自會措置,陶殷是季先生外孫女,此事毫不會變動。”
殿外,太子渾身皆是盜汗,被夜風一吹,更覺冰冷入骨。太子忍不住打個噴嚏,瞧見定王冷肅而立的神采,更覺討厭,卻又不敢發作,隻冷聲道:“父皇命你出來。”
“兒臣不肯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