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麵前一花,往步隊中看時,定王早已不知蹤跡。
阿殷與馮遠道便在此時脫手,自暗處現身,揮刀疾向周綱攻去——那千斤石是這盜窟裡最險要的一道關卡,一旦落下便是流派大開。方纔那聲巨響,明顯是魏清已然到手,不止破了道戍守,巨石落地後還會將上麵的戍守砸毀。這般動靜,盜窟裡幾個頭子都會被吸引疇昔,周綱這邊冇了幫手,此時便是活捉他的最好機會!
阿殷便也不再逗留,告彆拜彆。
“混賬!”周綱厲聲暴喝,順手抄起中間半尺高的銅獅子便砸疇昔,衝那匪賊發脾氣。他本來的平靜蕩然無存,因為生了雙濃眉大眼,暴怒之下瞧著愈發目呲欲裂,抬起大刀就要往外走,“他孃的,老子非得宰了這姓高的混蛋!”
定王稍稍放心,不動聲色的解下披風護在她身上,隨即往周綱而去。
以仰躺的姿式劃過期,她清楚看到周綱腿根鮮血飛濺,那山嶽般巋然不動的凶悍匪首屈膝痛呼,一條腿已然廢了。而他的身前,驚怒之下的馮遠道自他肋下拔劍,刺向周綱的琵琶骨。練武之人,凡是臂上的琵琶骨被廢,那便再難拿刀使劍,更無抵擋之力。
他的身材像是鐵鑄的,阿殷的刀鋒撞到周綱腿上骨頭,竟被他震到手腕發麻。
“就是老虎石那邊,恐怕是從後山絕壁上來的。”
報信的匪賊奔入又奔出,將外頭官兵的攻山景象細報。
但是再如何凶悍,也不過是群精通戰術的山匪,如何能與勇猛善戰的軍隊比擬?
這一刀又重又疾,且變招俄然,猝不及防,換成旁人,必定難以躲過。
回到鳳翔城的時候,已經是日傾西山了。
“不礙事。”阿殷儘力報以笑容。
阿殷靈狐般險險避開周綱的重刀,與他擦肩而過,轉向身後。
阿殷凡是想想那場景,便感覺渾身汗毛直豎——這般驚險的經驗,可充足她記一輩子。
那匪賊戰戰兢兢,“那邊的崗哨已經……已經冇動靜了。”
阿殷沉默裹了披風坐在地上,扭頭去看時,周綱腰腿處鮮血排泄,一隻胳膊有力的耷拉著,剛正的臉上現出衰頹,緊緊咬著牙關像是強忍痛苦。
熊熊火光下,少女臉頰瑩白如玉,卻落了點點血跡,清楚的落在定王眼裡。
三人前來複命,定王聽罷戰果,問過要緊的事情,便命常荀先去趟州府衙門,又叫住陶靖,“徹夜彆無他事,你先歸去,旁的事情明日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