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這住處隻是個三進的院落,他長年在軍伍當中,極少回鳳翔城,這兒便隻要個門房看家護院,兩個就近雇來的婆子打掃天井,並賣力院中三餐。院子裡頭花木扶疏,屋內倒非常簡練,除了床櫃箱籠、桌椅案台以外,並不見過量陳列,極其冷僻。
劈麵薑玳已然站起家來,擺出仆人家的款款熱忱,叮嚀人將阿殷父女送退席中,笑道:“剛同殿下提及這路上經曆,未料有這些波折,實在辛苦。妹夫來遲了,先喝一杯。”
從陶靖言語中,阿殷能發覺出他跟馮遠道必然有極深的友情。
馮遠道辦事很妥當,冇過兩天便遣人過來知會陶靖,讓阿殷到去都督府。
馮遠道見著她,也是依例辦事,試了她技藝以後,便安排她進了右衛隊,賣力定王殿下出入的戍衛――定王既是親王,又是領命來剿匪的多數督,固然不能將都城中的衛隊隨身帶來,出入還是要選精乾侍衛隨身保護,共選了八人,分擺佈兩隊輪番上值。
陶靖也不推阻,舉杯一飲而儘,又同席上其彆人打號召。
“……臣腆居這刺史之位,雖傾儘儘力,卻也未能平了匪患,實在愧對聖顏。殿下這回親身過來,臣既喜且愧,剿匪之事雖難,但隻要殿下開口,臣必然傾力而為。”
陶靖在鳳翔城逗留了兩日,帶著女兒熟諳了城中販子安插,籌算等阿殷安寧下來後,再回他的金匱折衝府去――
定王神采未變,隻是舉樽,“薑刺史過謙了。”
陶靖點頭道:“我跟他是過命的友情,你在那邊若遇見疑問的事,儘可找他。”
不過這一起行來,他兩人雖都在定王擺佈保衛,除了平常的來往以外,並未有太多熟稔之態,可見並不想過分張揚。
阿殷有些不解,“他為定王拂塵洗塵,關我們甚麼事。”
阿殷聽罷免責,領了侍衛衣裳,到侍衛輪值安息的處所換好衣裝,便懸著腰刀,往定王措置機務的官署政知堂去。那邊領頭的隊長本就是從都城帶來的人,見到阿殷俄然成了侍衛,倒是有些不測,旋即安排她在署外站崗。
薑玳跟臨陽郡主是親兄妹,天然不想看到mm的眼中釘四周露臉。可他不悅又如何?今後是敵非友,疇前又冇甚麼友情,阿殷纔不消顧及他的觀點!
定王隻是笑了笑,滿飲酒杯。
西洲的匪患被瞞了好久,現在鬨到天子跟前,參奏薑玳辦事不力的寥寥可數,借大旱之名為他擺脫的倒是很多。他的父親懷恩侯薑善是禦史大夫,是景興帝跟前的紅人,當今皇上對他也有頗多倚重之處,朝堂高低,受他恩佑領俸祿的官員不知有多少,薑玳即便全無作為,等資用機會合適,天然還是能擔當要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