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嘉狠狠地捏著拳頭，彷彿連指甲都要刺進掌心了。皇後笑盈盈的，目光滴溜溜的掃過她嬌美的臉：“到底是顧家的女兒，哪怕貴妃珠玉在前，弟妹也不遑多讓。”她似是歎惋，“可惜，弟妹為甚麼會嫁給九弟呢？弟妹可聽過一句話，叫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這日裡，顧柔嘉進宮向皇後存候，鳳座上的皇後還是寶相寂靜的模樣，因為沈奕傷重，傳出數次病危的動靜，她彷彿老了一些，眼角精密的皺紋多了很多，眼下略有些烏青，雖是如此，她笑得還是親厚：“難為九弟妹了，現在京中惶惑，多少人非議，連九弟都被連累此中。九弟在京中名譽極高，卻遭此橫禍，實在是難堪了。”

隻是這話，顧柔嘉卻向來不能放在明麵上說，為了宸妃的事，他和安寧長主幾近撕破臉，顧柔嘉又如何忍心再在他的傷口上給他撒一把鹽？

顧柔嘉當即啐了他一口：“甚麼怪物，誰也不是怪物。”話雖如此，但想到宸妃生下的阿誰孩子，顧柔嘉免不了輕顫，她不曉得應當如何解釋此事，她隻是緊緊的看著沈澈，“你是我夫君，我不會怕你，現在不會，今後也不會，你如果怪物，我就陪你做這個怪物。”她說著，緊緊抱著沈澈，“沈澈，你不要胡思亂想。”

颯敏含笑稱是, 目送兩人去了, 這才進屋，見安寧長主狀似失神普通站在原地，忙放了燕窩，扶了老太太坐下，安寧長主神情怔忡：“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他向來都是冷酷安閒的，現下如許的無助，讓顧柔嘉心疼到了頂點，寂靜的環住他的肩，顧柔嘉輕笑：“我不會分開你，我包管。”

顧柔嘉當即揚起一個嘲笑來，嬌柔的嗓音裡全然是恨意：“不勞皇後操心！”

那日流言一起，幾近是囊括之勢敏捷伸展在全部都城，多少受了暴雨冰雹之災的莊稼人傳聞此事，紛繁再不往九王府跪謝。沈澈和顧柔嘉從顧家回九王府那日，沿途回王府的路上，尚且有人指指導點，低聲說道：“傳聞九王是個妖孽？”

自那日知了宸妃死因，沈澈就經常怏怏不樂，他固然從不在顧柔嘉跟前透暴露來，但偶爾的失神和寥落，還是讓顧柔嘉緩慢的發覺到了。一向以來，沈澈對於宸妃都是非常敬愛且記唸的，因此葉知秋唾罵了宸妃以後，纔會遭到那樣的對待。但是現在得知了當年的本相，宸妃當年的確生下了“怪物”，對沈澈而言又是如何樣的打擊――他所敬愛記唸的母妃，或許真的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