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軟的聲音傳入耳中,沈澈猛的一顫,轉頭見她急得臉兒都紅了的模樣,驀地自責起來,悔怨本身不該如此蕭瑟她,當即停了腳步。他還是如平常般冷僻如雪,但那清華無雙的氣度中滿盈著殛斃,另有既悲且怒的苦楚。顧柔嘉不免心疼,加快法度到他麵前,握住他的大手,輕聲道:“沈澈,你另有我。”
顧柔嘉氣得小臉都扭曲了,想到沈澈時而暴露的欣然,更是悲苦。心機如此深沉周到,除了皇後,又能有誰呢?沈奕重傷,這輩子都廢了,以是皇後要用一樣的體例抨擊沈澈――她要用宸妃這個母妃完整毀了沈澈!
“可不是麼,這京中都沸反盈天了,說是妖星勢盛,禍起蕭牆。還傳聞,當年先帝的宸妃娘娘也得了妖星兩個字,另有人說,宸妃還生了個妖孽,隻是法力不如九王深,這纔出世就現了形。可彆再說,傳聞這九國法力通天,迷了安寧長主和壽王向著他,如果我們的話給他曉得了,定然要被他殺了的。”
不過幾日,東宮中數次傳出太子垂死的動靜來,世人紛繁遐想到了“妖星勢盛,禍起蕭牆”的說法,跟著流言越演越烈,連昔日受過沈澈恩德的新官和學子們也紛繁調轉槍頭,質疑起沈澈是否定真是妖星,何況他愈發失勢,太子卻俄然病重,疑為中邪,有傷國本。朝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楊太傅進言說:“現在欽天監既有星象變數,加上京中民氣惶惑,陛動手足情深不忍連累弱弟,但太子病重,星象有異,還請陛下先行聖斷,以安全百姓氣。”
隻是這話,顧柔嘉卻向來不能放在明麵上說,為了宸妃的事,他和安寧長主幾近撕破臉,顧柔嘉又如何忍心再在他的傷口上給他撒一把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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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涼得徹骨,顧柔嘉還是握得好緊,彷彿少一分力量,他就要從麵前消逝。對上她清澈如水眸子,沈澈青灰的臉上浮出一絲苦笑:“我或許也是怪物,嘉嘉當真不怕?”
東花廳中很久的沉寂無聲, 如同寒冬中的肅殺死寂。沈澈如遭重擊,整張臉上都伸展著即將死去之人的青灰色,摧枯拉朽普通的衰頹了下去。安寧長主神采亦是丟臉非常,兩人相對而立,方纔還極其親厚的兩人, 現下卻滿盈著一股說不出的肅殺, 彷彿略不留意就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