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彷彿一張網彎身壓下來,額頭點著她的額頭,如雲吐霧,熱氣噴著她的麵,低沉著說:“你曉得在我的家國閨中女子送簪代表何意麼?”
五兒:“阿爺說你今後都聽我的,我才救的你!”
她哄了他幾次去睡,最後實在勸不動便由他去了。
他道:“天然記得。”
他的薄唇彎起悄悄一個弧度,像是用心要氣她:“不記得了。”
紉好袖管的最後一針,五兒仰起痠痛的脖子,發明他趴在燈下睡著了。
五兒盤腿盤久了,下炕走動走動,一摸他們的湯婆子都冰冷冰冷了,便惱了:“該是被棋子蒙了心!老的如許小的也如許,籠著湯婆子也不好好用。”
順福一臉慌神,嘴裡直嚷:“各位爺,本店早市不開臉麵,茶點茶水一概無供……”
五兒仰著脖子迎視他,理直氣壯詰責:“何意!”
五兒喊他一聲“順福哥”,道:“前幾日我問掌櫃的要了兩口醬菜缸,我讓我阿爺本日來取。”
五兒古怪地盯著他,好不愁悶:“當初養甚麼不好,養了個索債鬼。”
三月裡去林子割筍,曬了筍乾擔到集市上賣攢下些錢;蒲月削竹皮編了十幾個籮筐,十個手指頭紮得冇一處見得人,賣了幾戶人家又攢了幾個銅板,八月氣候熱冇幾小我賣湯婆子,代價也不如夏季貴,她就一口氣買了兩個。
五兒一愣,愣了好久,倏而吃吃笑了一聲。
六收劍回鞘。
五兒眼睛看向季池:“阿爺,茶館裡有幾個用不著的醬菜缸子,我和掌櫃的說好了,我們家去抬兩個來,來年開了春做了醬菜送些去茶館就算兩個缸的錢,明兒你去借輛拉車把醬菜缸拉返來。”
五兒轉頭看了眼草屋,“他留這補牆縫。”
五兒乾瞪眼:“白眼狼!”
像現在如許她一說走,他就立即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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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池和五兒進後廚去抬缸,一口缸足有五十來斤,缸口一小我丁壯男人雙手環繞還抱不過來。
“你記得?”
排闥出來一個披著深衣的伴計,口裡哈著白氣,一張臉凍得擰巴在一起,“五兒今兒來這麼早?”
她如此開闊,眼裡另有幾分惱意,搶白得他一陣發笑。
罷了罷了,五兒耷著腦袋,小歎了一口氣又重新打起精力,回身對他道:“回家我給你做新襖子,天再暗些該量不清尺寸了。”
五兒問:“你這劍哪來的?”
他的發披垂下來,跌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