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甚麼要同宸妃爭,為甚麼要同宸妃置氣?底子連影子都冇有的事,燕太後說的彷彿多麼真逼真切,她多麼不幸似的。
威煞的寶寺端立山間,大殿的四角屋簷似鳥翼勃然振天,寶寺四周被高大的樹群包抄,寺廟裡種了很多菩提樹,眼下都才冒了芽尖兒出來,嫩綠的芽兒柔滑的很,露水打在上頭,煞是嬌憐敬愛。
寺裡幾個小沙彌不過十來歲的模樣,從山澗打來幾桶水,扛在肩頭,走路一搖一晃,桶裡的水卻未曾濺出一滴,瑾時見了大為稱奇,叫住他們,道:“幾位小徒弟那裡去?”
瑾時指著那座新奇的小山嶽問:“那是那裡?”
瑾時盯著殿裡鸞帳上翹顫四垂的流蘇,發了一會呆,再回過神來,才體味到脖子前麵枕著的彷彿不是甚枕頭。
小沙彌們年紀還小,對尊卑之事也懵懵懂懂,不像廟裡其他年長的和尚待瑾時畢恭畢敬,拿了澆菜的葫蘆瓢就道:“這幾畝地都是常日供寺裡僧眾吃的,王後想澆哪一片?”
瑾時經她誤打誤撞的提點,恍然大悟似的,難怪……她說她邇來如何見了燕太後也不怵了,說話也有底氣很多,本來是潛認識在作怪。
瑾時哄她道:“求了求了,我叫菩薩給我送個大胖小子,來年得了娃娃,我便給這廟裡的菩薩再塑幾個大金身。”
蕭淳於悶哼一聲,對外頭道:“孤曉得了。”
“陛下,可起麼?”宮人還是在外頭輕喚。
她拋清著道:“太後那裡會有甚麼把柄叫我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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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晨間衝外頭宮人斥喊的那些話,她的心頭便漫出了幾分委曲。
“今後你會明白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眼下苦些,等今後孫兒掖上王位,你稱了太後,這天下便冇有人能再叫你不稱意,忍一忍吧。”
瑾時麵紅得更無臉見人了,叫宮人出去……豈不是她睡覺時的蠢相要闔宮皆知了?
常奉養白了她一眼:“明白日哪來的玉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