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時重新舀了一瓢水，漫不經心道：“種呀，家裡的菜都是我種的，或有多的收成便醃了做醬菜，稀粥配一小碟醬菜，我能喝上兩大碗。”

瑾時指著那座新奇的小山嶽問：“那是那裡？”

蕭淳於也從炕上坐起來，見她長髮委委疏鬆披在肩頭，便很自但是然地伸脫手去把玩，“王後的頭髮香且軟，孤昨夜幾次嗅見殿內隱有暗香，這類香氣之前向來未曾在殿內聞過，想來是王後身上帶來的。”

真是噎死她了。

瑾時卻不知那是晴蕪為了哄住她，騙她的。實在她的睡相一向很好，悄悄地縮在床角，用被子連同本身的整張臉都蒙去，隻露一絲鼻息在外，一夜下來連個姿式也未曾換動。

寺中的主持早已讓小沙彌備好了艾草薄荷，等著諸妃嬪進寺門時用以醒腦熏香。

常奉養從速攔住，急道：“我的祖宗，可彆玩了，太後還在閣裡唸佛，你瞧宸妃她們，哪個不是老誠懇實陪在身側？都是會做功德的主兒。不求你唸佛拜佛，但也彆太拂了太後的麵子。”

晴蕪低頭看著她臟乎乎儘是泥塘的鞋子，又氣又急：“常奉養不叫王後去澆菜王後如何不聽呢？眼下鞋子臟了，裙襬也染了汙泥，那裡去換新的？”

她的睡姿委實詭異……之前晴蕪常常半夜入朝華殿替她掖被，她有兩次被吵醒還輕怨晴蕪過分細心了些，晴蕪卻一派端莊地同她說：“公主慣來會踢被，偶然這頭睡到那頭也是有的，奴如果不半夜入殿探看一番，隻怕公主第二日便要染上風寒，風寒難愈，若積成了咳症便是奴之罪惡了……”

“陛下，可起麼？”宮人還是在外頭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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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手執三葉菩提，從淨瓶裡蘸了點艾草薄荷露，點灑在瑾時的額頭，算是替她浸禮。

常奉養從速回屋裡喊了晴蕪去跟上。

蕭淳於輕哄著她道：“今後孤不叫宮人在外頭喊起，王後在時隻許輕開了殿門出去將孤搖醒。”

燕太後又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拍了拍，“哀家曉得難為了你，你來我大商的日子不長，學習商言和筆墨吃力非常，王兒邇來也多蕭瑟了你，可你要曉得高處不堪寒，不是甚麼人都本事得住孤單。寵妃與賢後不成兼得，宸妃是妃，王後是後，你若與她置氣不肯同處一室，王上異化中間，天然更不肯與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