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麵麵相覷,看著代替司馬奕臨朝的褚太後,再看立在行列前的桓溫,想起司馬奕之前所言,當下一凜。
“諾!”
見群臣都不開口,半垂下視線,俄然拍著大腿笑出聲音。
臨行前,褚太後命報酬他除下麻衣,換上青袍。
“我還活著,他給誰服喪!”
天剛矇矇亮,青溪裡烏衣巷連續駛出十餘輛牛車,多為紅漆車壁,頂蓋皂繒,車後跟著數名蓑衣鬥笠的健仆,宣示車中人非尊即貴,不是身負爵位,就是官品超越千石。
“自去歲以來,建康太多風雨。”謝安忽發感慨。似對王坦之言,又似在自言自語。
火石擦亮,一點焰光悠悠燃起,繼而變成橘紅,從內吞噬全部柴堆。
誰敢和老子搶食,老子和誰冒死!不是被警-告不準下爪,信不信老子直接拿你們當零嘴!
王坦之轉過甚,細心打量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嘴唇爬動兩下,終冇有接言。
雨水夾著雪子飄了整整一夜,秦淮河邊落了一層冰晶。
王坦之和謝安走在步隊中,朝笏握在手裡,板後空空蕩蕩,一個字也冇有。
前者一身朝服,頭戴進賢冠,溫文俊雅,彷彿謫仙;後者一樣是朝服加身,卻撤除冠冕,長髮散落背後,僅以一條絹帶束住,發間猶帶著水汽,還是道不進的蕭灑超脫。
待郗超退回隊中,司馬奕開口道:“諸位如何想?也同郗侍郎一樣?”
幽州的事情未成,她手中的籌馬越來越少。
宦者跺著腳,冒著雨水擦亮火石。
明天的配角是桓暖和司馬奕,世民氣知肚明。
郗超手持朝笏,忽視司馬奕的奇特,挺直腰背,朗聲道:“自永嘉年亂起,王室渡江,至今五十餘載。中原烽火不息,百姓流浪失所,胡賊屢有南侵之意。”
群臣本該伏身施禮,分兩側落座。
咚、咚、咚!
但是,看到朝廷現在的景象,想到北地傳來的動靜,謝安設感憤激,胸中似有一股-邪-火燃燒,幾近能將整小我吞噬殆儘。
天子露麵,樂聲立停。
可惜事敗垂成,功虧一簣!
司馬奕竟然未著袞冕,代之以白帢麻衣,腰間更束一條麻布帶!
雨勢稍小,冰雹卻落得更急,地上鋪了一層冰粒,大者如鴿卵,晶瑩剔透,能照出人臉,小者似米粒,落到空中便開端熔化,敏捷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