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繞上手臂,鞭身緊繃,又是猛地發力,伍雀磬一個踉蹌,便被拽來麵前。
“不作。”
“不,動用青金鈴的不是我。”伍雀磬道,“身為一宮之主,以全部弟子的性命做威脅,隻為令他們看清本相,或許目標達到,但已然失儘民氣,遠非上策。廖壁――”她用力抓了他,“你必然要幫我,我知以你現在景況,鈴聲三響便會令你耗經心力猝死。可不久以後萬極內比,到時分壇來人,弟子齊聚,是揭露當年本相的最好機會,你隻需執鈴震懾,其他佈署由我來做,我不會讓你有事。”
“我說過了,我隻但願萬極從中土退出。於此事上,馬含光退下也不敷,必須由我來執掌萬極。”
鼻息有暗香繚繞,床畔便插著連晨露都未褪儘的花束,她哂笑,這倒合適那人當初的風俗。
馬含光一步靠近:“宮主說過,會疼惜於我,可還作數?”
廖壁靜了半晌,回道:“可即便本相揭露,你還是萬極宮主,號令四方;而我,隻怕再也難逃一死。”
“好處冇有,瞎了眼,殞了命,還身敗名裂。”
伍雀磬冇答。
那人拭去頰上血跡:“想知師姐會否劍下包涵。”
百丈涯底,廖壁問伍雀磬:“你是否真恨馬含光,有多恨,是否甘心玉石俱焚?”
寢殿空曠,卻也不敷發揮,伍雀磬遊走上了房梁,劍芒微閃,斜刺而出。
廖壁聞談笑得鬚髮皆顫:“說來講去,你就是想要分身其美,既不肯馬含光死,又不肯見中原武林受我萬極苛虐。說實話,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叫你身處此位,仍然不忘心繫正道?”
她已連夢都未曾做了,又該如何退回疇前?
馬含光起家,自後一把抱住了人,氣味抵在她肩頭,非常壓抑,煞是復甦。
二人麵對著麵,伍雀磬看不出他神采,隻覺心跳加快,氣味漸重,忽伸手吸來架上流螢,一鞭揮出,飛身疾退。
“那你還……算了,與我何乾?”
“下盤不穩。”
沈邑與伍雀磬闡發局勢,亦是如上說辭:“馬含光與那些人之間的締盟建立於暗害前任宮主的大罪,他們共擔罪惡,自是比任何盟約都要堅固。”
馬護法負手於後,單手接招。
她想伸手,終無聲回身,方欲行開,手忽被那人悄悄牽住。
他回身望她,冷靜替她穿了鞋襪,披了衣,潔麵,打扮台前綰髮,很純熟,似是多年做慣了的。
“至於正邪之爭,在我重生為萬極少主的那刻就已漸悟,這世上統統正邪都是相對而言。我地點意的、我要保護的,便是正;與之對峙、將之破壞的便為邪。中原各派之以是被稱正道,因他們守的是大多數人的安寧,萬極宮百年來也給了這雲滇一方庇佑,可雲滇太小,如何能與泱泱中州比擬?你們要逐鹿中原,天下大亂,天然會有人守正辟邪。我戔戔鄙人,死在半道,但我一夕還魂,卻也仍願死守。哪怕身份對調,上天給我開了天大的打趣,也冇法竄改萬極毀我器重統統的究竟,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