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雀磬不是要保全萬極,她到最後的目標就是要引火燒身,馬含光該知她初誌,如若他真的感到慚愧或悔怨,就該幫她。嘴上說得好聽,一返來就與她唱反調,她在不諒解對方的決定上可真是明智。
伍雀磬悶在她懷裡,沙聲問:“為甚麼……為甚麼你要叛變,為何你會變作如此……”
“關你何事?!”
那人固執摺扇,替伍雀磬扇著風,另一手還攥著巾帕,怕是要抹汗。
而後便扯了承影同業。
仍舊是正殿上未竟議題:“……甚麼事我都可答允你,萬極宮內任你橫行此言非虛,但讓步正道之舉無異於玩火*,你果然不要命了?”
伍雀磬心浮氣躁,伸手揉眼,轉了方向。
至方纔起,馬含光就已發覺她本日雙眼紅腫,容色有恙,尚不及扣問。那承影同是見到伍雀磬搓揉雙目,立即將錦帕往手上一執,伸手去觸伍雀磬眼目。但是尚未靠近,便聽得馬護法冷若冰霜的一句發問:“你做甚麼?”
太極門全武林公判的例子並不新奇,一旦萬極垮台,伍雀磬必然大家喊打,馬含光也一定非要給她一個一統江湖的高位,但起碼她要活得清閒,不受威脅,乃至是肆無顧忌。
伍雀磬驀地坐直:“是,我做此決定就是為了拖垮萬極,命算甚麼,多活這幾年已是我平白賺來,隨時都籌辦償還上天。”
“你明智些!”馬含光一把鉗住此人雙肩,“九華對你哺育種植,便是為了讓你某日死在所謂除魔衛道的半路上!而一旦你失了感化,冇了為他們舉劍拚殺的才氣,便會被看也不看棄若蔽履。當日你雙目失明,莫非遭到的虐待還不敷麼?!那樣一個義正言辭卻虛假至極的門派,值得你用命去為其證道麼,值得麼?!”
伍雀磬“嗯”了聲,揮退世人。
承影笑笑,隨她上了高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