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連續幾日,伍雀磬誠懇於嶙峭殿待著,想來馬含光遲遲不歸,該是趁各大派會合襄州好來個一網成擒。可她也叮嚀人監聽住外界動靜,並無任何動靜,馬護法頻頻現身中原武林,如此風平浪靜卻還實屬初次。
將伍雀磬送走,是因於其身側,底子冇法有一刻安靜。他要護她,不能認輸,但是心卻不靜。
本該另有下文,伍雀磬卻又俄然退回他身後,自言自語先行開口:“頭痛管治,我給你按按,藥到病除。”
她來他身邊,陪他和衣而臥,他知與其天涯,便連閉目時都滿麵笑意。隔日醒來,此狹小山洞,始終空無一人,冰冷暗淡。
她手指旋即觸上他額心,微微按壓,又道:“可還記得那年東越海岸,馬護法殺人害命,也是頭痛,我亦是如此,一按便好。”
馬含光滿身緊繃,雙手擱置榻側,俱都握得緊急。伍雀磬垂眸瞥了眼,慢條斯理問:“手中有甚麼?”
大殿外雨水成簾,馬護法垂首立於殿簷以外,這整整一日,苦的絕非他白叟家一人,另有殿前賣力保衛的諸多弟子。
承影隨她身邊欲言又止,伍雀磬道:“你想替他討情便說吧,捨命相救這恩典我是欠下了,眼看分壇總壇都該傳了個遍,馬護法護主首功,你當他本身冇有好處麼?看這趟襄州之行,他連你的心都拉攏了,便知此番救人利大於弊。”
不久後伍雀磬於顛簸的馬車中醒來,環顧一週未曾找見馬含光,承影還當宮主會詰問護法下落,誰知還是猜錯。
長裙拖地而過,伍雀磬步入雨幕的一瞬便有馬含光揚袖為其遮雨,那人雨裡站了一日,氣味冰冷,伍雀磬微一抬眼,隻覺那清冰臉目也已是慘白失容。
馬含光將麵龐偏去一側,有淚盈目,他需用儘儘力,纔不致令顫栗加身,不致令哭泣脫口。
那人才緩緩展開掌心,是枚玉雕,光芒不盛,埋冇溫潤。
且說伍雀磬迴歸雲滇總壇,一番折騰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她對正道談不上鞠躬儘瘁,大半都在追逐馬含光是以健忘閒事。可戚長老指派的任務她從無懶惰,她也非常當真,試圖承擔起這內應之職,到頭來換得個普天罵名、大家問責。
丹青一旁盤膝而坐,馬含光體內真氣如江海翻濤,攝元功凶悍,不得門徑便會反傷,而他觸了修煉內功的大忌:過喜過悲,心境大起大落。
承影本來是有些不待見馬含光的,一人之下,卻恰好功高蓋主,他乃至有幾次想於背後勸說一番伍雀磬。但隻這一回,宮主有難,馬護法挺身而出,冇有半分推搪,即使孤身赴敵營的行動頗不成取,但伍雀磬又的確是重新到尾連根頭髮絲都未傷到。承影看得出,有人嘴上狠戾,所作所為卻口不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