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多想,一語成讖。
“馬含光――”伍雀磬見他提腳便走,追上前,“馬叔叔!”
馬含光回眸,狹眸輕挑:“對,你非廖菡枝,你是伍雀磬。當年你為剿除萬極埋骨於此,本日我替你報下血海深仇,慰你殉葬之痛,你可還對勁?”
伍雀磬信馬含光是查清身份纔拿出那份名單的,是以不覺可惜:“都是萬極派出的內奸,為了大局,也隻能當機立斷。”
今後數年,萬極高低中人尊的是伍雀磬,暗裡卻都曉得,那始終立於宮主之側的馬護法,纔是這聖宮內說一不二的至高之人。
飛塵陣陣,那人衣角揚動,指著腳下曾經的修羅之境,解釋道:“我已將其挫骨揚灰,祭你娘在天之靈。”
“用得著當上宮主麼?”她腳一踮,嘟嘴偷吻他臉頰,又笑道,“看,臉紅了。馬護法一把年紀了,還是同小時候一樣不由逗。”伍雀磬話畢怕被打,先行跑開了。
馬含光一手拔擢了她,直至剋日,她的技藝與功課還是要經他那位首坐護法考覈。
“可我就愛聽馬叔叔教誨。”伍雀磬挑眉,“誰敢多話,本座就讓他把話吞回肚子裡!”
“馬叔叔放心好了,”伍雀磬跑得遠了,轉頭大呼,“本座幾時都是最疼惜馬護法的,毫不食言。”
馬含光略微搖首:“不費心。”
不久後,又傳出漫衍各地的萬極分壇接踵受挫,被正道各派聯手反攻,氣力大減。伍雀磬聞後隻覺戰術安妥,馬含光雖行事過火,但手腕用儘卻從未失了大節,這回分壇受挫,她信毀滅魔宮的大業也終將曙光在望。
看得出,馬含光情感不差,不然也不會主動邀她同來。就連他那張長年冷厲的臉,提及廖宮主之死,也有了幾分灼灼光輝,隻不過那光輝,於伍雀磬眼中卻有些刺目罷了。
“正如我所說,你是萬極宮主,更該謹言慎行。”馬含光力度頗輕將人隔開,“今後你當自稱本座,且對我也無需如此恭敬。太太謹慎翼翼,少了宮主底氣,旁人會說你馳名無實。”
馬含光等在殿前,望著她豔極紫裙,華麗非常,臻首娥眉,亦清麗至極,二者共存,當撐人間盛顏。
總之馬護法有本日,一半是他手腕了得,一半倒是叫廖小宮主給寵上了天。
以是,不管有多少人在新宮主背後群情紛繁,說伍雀磬是迷戀馬護法的藍顏;說她乳臭味乾,底子也非馬護法敵手;又或再如此幾年下去,萬極宮就要改名換姓……這些她纔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