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是為我雪恥,但廖宮主已死,底子無需挫骨揚灰如此斷交,馬含光,我不想你沉迷舊事,變作現在這般冷血無情。”
廖小宮主學馬護法冷峻模樣,點了點頭道:“嗯,難吃。”
“可我就愛聽馬叔叔教誨。”伍雀磬挑眉,“誰敢多話,本座就讓他把話吞回肚子裡!”
不久後,又傳出漫衍各地的萬極分壇接踵受挫,被正道各派聯手反攻,氣力大減。伍雀磬聞後隻覺戰術安妥,馬含光雖行事過火,但手腕用儘卻從未失了大節,這回分壇受挫,她信毀滅魔宮的大業也終將曙光在望。
飛塵陣陣,那人衣角揚動,指著腳下曾經的修羅之境,解釋道:“我已將其挫骨揚灰,祭你娘在天之靈。”
伍雀磬聞言怔然,鼻息裡汙塵堵塞,訥訥應他:“我並非廖菡枝,也冇有那份殺母之仇……”
馬含光等在殿前,望著她豔極紫裙,華麗非常,臻首娥眉,亦清麗至極,二者共存,當撐人間盛顏。
今後數年,萬極高低中人尊的是伍雀磬,暗裡卻都曉得,那始終立於宮主之側的馬護法,纔是這聖宮內說一不二的至高之人。
馬含光一手拔擢了她,直至剋日,她的技藝與功課還是要經他那位首坐護法考覈。
那一日雲滇晴空,萬丈無雲,走一個過場的時候,他記得她之前抱怨衣裙繁複,而就那麼短短幾步的寂靜凝睇,或已能畢生難忘。
馬含光把她手褪下,她又摟上來,馬含光是以凝下臉道:“少主還未繼位,就已對部屬高低其手,來日當上宮主,豈不是要為所欲為?”
“馬叔叔放心好了,”伍雀磬跑得遠了,轉頭大呼,“本座幾時都是最疼惜馬護法的,毫不食言。”
伍雀磬嗤歸去:“纔不是,這回他說了三個字。”
以是,不管有多少人在新宮主背後群情紛繁,說伍雀磬是迷戀馬護法的藍顏;說她乳臭味乾,底子也非馬護法敵手;又或再如此幾年下去,萬極宮就要改名換姓……這些她纔不在乎。
馬含光此生最為害怕最為痛恨的地點,崢嶸嶺,萬想不到會於這裡稍忘了那當年的恨之入骨、痛不欲生。伍雀磬見機地放棄詰問廖老宮主之死,他終覺心中似有什物落地。哪怕隻要一瞬,如同天國冥荒的陰暗六合,日月無光,大地隱曜,廖菡枝立於星炎黑石上回眸一笑……似極那人,曆曆在目,他竟忍不住要伴同她笑。
馬含光略微搖首:“不費心。”
取走屍身的是馬含光,她去詰問他,他當時看來表情尚好,略展眉心:“隨我去一到處所。”便召她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