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雖不見甚麼好處,但配著那羅帕,便彆有一番風騷濃豔之情。贏烈瞧著,不覺便把心惑動了。便在此時,那倚牆而築的雲光樓上,傳來陣陣月琴之聲。彈得是一曲《醉花陰》,琴聲泠泠,動聽心魄,甚應此景。贏烈在樓下,眼望美景,耳聞佳音,不由便聽了出來,直聽得如癡如醉,但覺本部教坊也尋不出如許好的琴師。直到操琴之人一曲彈畢,方纔如夢初醒。
贏烈看了一回,見她一身大紅的打扮,立在白梅林中,紅白交映,素淨非常,先前聽那琴聲,他便有幾分喜好,現在再看如許一個美人,更是可在心頭。又因聽她自稱是寶林,卻不記得後宮竟有如許一小我,遂問道:“你是哪年進的宮,朕竟未曾見過你。”錢寶林麵含含笑,輕聲道:“臣妾三年前得蒙天恩,奉詔選入宮內。隻是臣妾福薄,入宮三年,未曾到禦前奉養,故而皇上不識得臣妾。”張鷺生在旁聽聞,便憶起此人是誰,內心倒擔憂知情不報,天子掉隊曉得了見怪,便走到天子跟前,低聲細語了幾句。
正說著,明月倉促自外間出去,一進屋子便忙著嗬手。蕭清婉見了,道:“打發你去內侍省傳句話,竟去了這麼久,乾甚麼去來?”說著,又道:“但是凍著了?快到火盆邊暖暖。”明月走到火盆烤著身子,便道:“奴婢去內侍省,傳了娘娘交代的那幾句話。夏總管另有些話要奴婢報與娘娘得知,他本說要親身過來的,隻是一時走不開,奴婢聽他說,就站住了。”說畢,便走至蕭清婉跟前,低聲道:“夏總管說,皇上今兒午後到寧壽宮花圃子裡賞花,撞見了錢寶林,同她說了好多話,還一道遊了園。掉隊到了晚間,更欽點了錢寶林入養心殿侍寢,隻怕明兒就要娘娘加封於她。娘娘……還是做個預備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或人終究正式跳出來了。
一行人逶迤行至,因寧壽宮乃是皇室祭神之地點,平常無人居住,天子等閒也不過來,灑掃奉養宮人無多。本日陡見禦駕來臨,各個都慌了手腳,忙來接駕。贏烈便道:“朕要安閒散心,你們都散了,乾你們的差事去罷,不必到朕跟前來立端方。”那些宮人才各自散去。
青鶯撇了撇嘴,道:“奴婢隻替娘娘委曲,我們纔出去多少時候,皇上就納新人了!”蕭清婉笑道:“不過遲早的事,早一刻晚一刻又有多大彆離。”明月便問道:“那娘娘當真不管了麼?”蕭清婉沉吟道:“先放著,看看再說。”語畢,又望向穆秋蘭道:“你見了張鷺生,若便利就叫他到坤寧宮來一趟,若不便宜,就替本宮問幾句話。”一語畢,便交代了那要問的話。穆秋蘭默記在心,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