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須,天子便到了,蕭清婉親身走到廊上迎駕。贏烈上來,與她挽手說道:“外頭有風,你還冇大好,又出來做甚麼。再叫風撲了,就值很多了。”蕭清婉笑道:“那裡就嬌氣成如許了,是皇上太謹慎了。”贏烈莞爾道:“也罷,你既出來了,有樣東西給你瞧瞧。”說罷,便向張鷺生表示,張鷺生拍了鼓掌,便有兩名內監抬著一隻蒙了黑布的箱籠上來。蕭清婉正自迷惑,張鷺生上前,揭起蓋布,開了籠子,頓時飛出無數的彩蝶,五顏六色,光彩奪目,在日頭底下撲扇著翅膀,熠熠生輝。蕭清婉目睹此景,不由有些呆了,隻聽贏烈又道:“朕聞官方過花朝節,不管士庶,必做撲蝶會。今你病著,不能行此事,朕命他們捉了這些蝶兒來,一道放給你瞧,也略充得過了。”蕭清婉低眉笑道:“皇上故意了,臣妾愧不敢當。”贏烈見她笑容淺淡,皺眉問道:“如何,你竟不歡樂麼?”蕭清婉含笑道:“皇上待臣妾如許好,臣妾天然歡樂的緊。隻是一想起失了的孩兒,臣妾心有慚愧,便如何也歡暢不起來了。”贏烈便道:“這說的甚麼話,那又不是你的錯誤,你慚愧甚麼!”說著,便與她一道入內。
便在此時,宮中流言四起,大家都言泠美人八字太硬,沖剋六親,本來家遭官事便為此故。現下她一懷了身孕,就剋死了皇後的孩兒,可見不祥。趙貴儀聞聲如許的事,倒不大實際了。
2 鴻臚寺是我國當代的外事機構。
贏綿理了理衣冠,方邁步入內,行至案前與天子叩首見過。
再說蕭清婉因連日保養得宜,元氣複長,已能下床走動,宸妃目睹如此便又搬回了鐘粹宮居住,隻每日過來探視。
兩人說著話,門上宮人來報二皇子贏綿過來與皇後存候。
兩人談笑了一回,看看時候不早,就一道睡下了。果如贏烈所言,一夜安眠,並無彆事。
本來,贏烈早成心派人前去本初,隻一時冇個合適的人選,朝中眾臣各個都知前程凶惡難測,那怯懦的,你推我讓,畏縮不前;那忠心為國的,卻又不識外事,難接此任。他為此事也實在頭疼了一番,今見二皇子贏綿願出使本初,才猛可想起他習學過本初國語,於本初風土情麵也略曉得些,又是皇室出身,須得如許的人去,方纔不致墮了天朝上邦的風采。便即定了他為出利用者。
進得堂上,贏烈見屋內屏開孔雀,褥隱芙蓉,鼎焚蘭麝,瓶插鮮花,四周安排皆煥然一新,又宴席已備,遂脫了袍冠,交予宮人收了,便與蕭清婉一道退席。蕭清婉先自起來遞了酒與天子,又下席與他端端方正、插蠟燭也似的磕了幾個頭。贏烈滿心歡樂,扶了她起來,要她入坐,兩人把酒言歡。蕭清婉病未病癒,不能喝酒,便以茶作陪。三杯酒過,教坊司送來的那四個樂伶,上來與天子皇後叩首,聽候叮嚀。贏烈便向蕭清婉道:“你愛聽甚麼,說出來叫她們彈與你聽。”蕭清婉見贏烈興趣好,不便拂他的意,便說了《飛花點翠》與《傾杯樂》兩隻曲目。